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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影如萍,劍出驚鴻,人至若電。
謝令君嘯聲未絕,一道青影已如鬼魅般自長街旁一處高聳屋脊上暴射而下。
其勢之疾,恍若流星墜地。一抹清冷如秋水、凜冽如寒霜的劍光,隨著那道青影的下落驟然亮起,長劍並非直取藤原道長,而是精準無比地斬向圍堵藤原道月與葉枝的數名騎兵。
劍光過處,血光乍現。
嗤!嗤!嗤!
三聲令人牙酸的利刃切入骨肉的悶響幾乎同時響起,衝在最前麵的三名藤原騎兵,頭顱還帶著驚愕凝固的表情衝天飛起,戰馬的前蹄被齊刷刷斬斷,慘嘶著轟然栽倒,滾燙的鮮血如同噴泉般激射而出,瞬間染紅了青石板的地麵。
這突如其來的雷霆一擊,狠辣、精準、快如電閃。瞬間在密不透風的騎兵包圍圈上撕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口。
混亂驟起,戰馬受驚,人立長嘶,原本嚴整的陣型頓時出現騷動。
謝令君一擊得手,毫不停留,足尖在噴濺的血霧中一點,身形借力再次拔起,如同穿花蝴蝶般靈動無比,又如撲擊獵物的蒼鷹般迅猛絕倫,劍隨身走,化作一片潑水難入的青色光幕,瞬間又籠罩了側翼幾名正欲張弓的騎兵。
劍光所及,弓弦崩斷,手臂齊飛,慘叫聲再次撕裂空氣。
“藤原老賊!大華陳郡謝氏,謝令君,今代梁王除叛!”謝令君大暴喝一聲,飛掠兵群空隙,直衝向藤原道長。
“結陣!攔住他!放箭!放箭射死他!”藤原道長驚怒交加,厲聲嘶吼。
他萬萬沒想到,在這攝津城腹地,自己親率的重重護衛之中,竟有人能如此悍然殺入,更可怕的是,來人身手之高,劍法之奇詭狠辣,簡直聞所未聞,顯然是梁王座下摘星處絕頂高手。
謝令君那一聲暴喝尚在長街震顫,人已化作一道青煙卷入戰陣。手中三尺青鋒倏忽吞吐,劍尖微顫處綻出七點寒星,分刺七名藤甲武士咽喉。
這“青萍劍法”中的“七星點月”最是刁鑽狠辣,但見血花迸濺如紅梅落雪,七具屍身轟然倒地時,她青衫已掠過三丈,直逼藤原道長馬前。
“攔住她!”藤原道長座下黑馬驚嘶人立,他急扯韁繩厲喝。
四名身著黑色勁裝、頭戴鬼麵的武士自騎兵陣中暴起,刀光織成一片密網。
這四人步法沉凝,刀勢大開大闔,竟是大華軍中赫赫有名的“破陣刀法”。
謝令君黛眉一蹙,劍招陡變。青鋒如弱柳扶風,貼著刀網縫隙滑入,“嗤”一聲輕響,一名鬼麵武士肋下中劍。
她正待抽劍,斜刺裡一柄鏈子槍毒蛇般纏向劍身,另一柄厚背砍山刀挾著風雷之聲當頭劈落。
謝令君隻得撤劍旋身,青萍劍劃出半弧,“叮叮”兩聲蕩開雙刃,左肩卻被鏈槍掃過,頓時皮開肉綻。
“當心!”葉枝失聲驚呼。
她見這自稱謝令君的女子悍勇絕倫,知道這就是楊炯那傳說中的表姐,心頭百感交集。
藤原道月枯手死死攥住她腕子,低吼道:“蠢丫頭!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葉枝卻如腳下生根,淚眼婆娑望著道月,止不住搖頭。
“冤孽!”藤原道月狠狠一跺蛇杖。
杖頭墨玉雕成的蛇口猛然張開,“咻咻”數聲,十數根牛毛細針裹著腥風射向圍攻謝令君的武士。
針泛幽藍,見血封喉。
兩名鬼麵武士猝不及防,捂頸倒地,肌膚瞬間烏黑腫脹。
餘者駭然後退,陣勢稍亂。
藤原道長麵色鐵青,眼中掠過一絲冷芒:“吹號!按計行事!”
身後親兵得令,高舉一支赤銅犀角號,鼓腮猛吹。
沉鬱蒼涼的號聲撕裂長空,如巨獸嗚咽。
號聲未絕,伊勢神宮朱漆大門轟然洞開,數十名身披赭紅袈裟、手持奇門兵刃的番僧如血潮湧出。
更令人心悸的是長街兩側屋頂瓦片翻飛,數百名黑衣死士猿猴般縱躍而下,手中淬毒手裡劍密如飛蝗,不分敵我攢射場中。
與此同時,遠處蹄聲如悶雷滾動,顯是大股藤原精銳正撲向南門增援。
番僧結成詭異陣勢,四名持金剛杵者正麵強攻,兩名舞動淬毒經幡的卻在外圍遊走,腥臭黃煙彌散開來。
藤原道月急揮袍袖撒出一把朱砂粉,毒煙遇粉“嗤嗤”作響化為青氣,厲聲道:“法相宗禿驢的‘腐髓煙’!閉氣!”
話音未落,兩名持幡番僧怪笑著抖開經幡,無數細如牛毛的毒針隨幡風激射,直取葉枝。
“卑鄙!”藤原道月目眥欲裂,蛇杖狂舞如輪護住葉枝身前。“叮叮”之聲不絕於耳,毒針儘數釘入杖身木紋。
她舊力方竭新力未生,一柄沉重的月牙鏟已挾著惡風攔腰掃到。
藤原道月急退,鏟刃擦腹而過,灰袍裂開血痕。她悶哼一聲,毒粉尚未出手,三柄戒刀又分上中下三路劈至,竟是要將她與葉枝剁為肉泥。
另一邊,謝令君亦陷入苦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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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鏈子槍武士招式陰狠,專攻下盤,砍山刀大漢則力大勢猛,刀風迫得她呼吸不暢。更有一名使峨眉刺的瘦小番僧身法如鬼,刺尖專點她背後大穴。
青萍劍雖精妙,奈何左肩創口血流不止,劍勢漸滯。
鏈子槍覷個破綻,“唰啦”纏住她右腕,砍山刀獰笑著兜頭劈落。
“吾命休矣!”謝令君沒想到自己會命喪此處,更沒想到這倭國竟然有這麼多頂尖高手,打下心頭一冷,閉目待死。
電光石火間,一聲龍吟般的銳嘯破空而來。
“賊子敢爾——!”
一點寒芒後發先至,快得不及瞬目。那使砍山刀的番僧狂吼聲卡在喉嚨,一杆丈二銀槍如九天雷落,自他後心貫入,前胸透出,餘勢不衰,“奪”的一聲深深釘入青石板,槍尾紅纓兀自簌簌急顫。
槍杆之上“瀝血”兩個古篆銀鉤鐵劃,殺氣四溢。
鏈子槍武士驚得魂飛魄散,不及收槍,眼前青光暴漲。
謝令君手腕雖被鎖,青萍劍卻脫手飛出,如青鳥投林,精準沒入其咽喉。
幾乎同時,楊渝紅影如電掠至,足尖在槍杆上一點,人已淩空撲向那使峨眉刺的番僧。雙掌攜排山之力,正是天波府絕學“驚濤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