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入平安_風流俏佳人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780章 入平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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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修猛地一夾馬腹,胯下那匹看似溫順的栗色戰馬長嘶一聲,竟爆發出不遜於烏雲踏雪的矯健與速度,載著她孱弱卻挺直如劍的身軀,直奔山下那已近尾聲的血腥屠場。

風雨鼓起她素色的披風,獵獵作響,蒼白的臉頰因激動而泛起一絲病態的紅暈,唯有那雙眸子,亮得如同淬了火的寒星,死死鎖定了戰場中心,那正與影武者統領一條弘治做最後困獸之鬥的藤原道長。

山下,那片被刻意隔離的“界河”之內,屍積如山,血流漂杵。

藤原軍與影武者都已到了油儘燈枯的邊緣。曾經近萬的藤甲兵,如今能站著的不足三千,人人帶傷,甲胄殘破,眼神中隻剩下麻木的殺意。影武者更是損失慘重,死寂的黑色洪流已變得稀薄,那鬼魅般的速度也因力竭和傷亡而遲滯下來。

戰場核心,兩杆殘破的大旗下,最後的對決慘烈上演。

藤原道長須發散亂,銀須被血汙黏成一綹一綹,華麗的陣羽織早已破碎不堪,露出內裡布滿刀痕的漆黑具足。他手中名刀小烏丸依舊鋒銳,刀光如雪,但揮動間已顯沉重遲滯,呼吸如同破舊的風箱。座下的神駿黑鹿毛戰馬,前胸插著數支漆黑的短鏢,口鼻溢血,四蹄顫抖,顯然也已重傷。

影武者統領一條弘治,更是淒慘。半邊鬼麵覆麵早已碎裂脫落,露出一張因極致的憤怒和瘋狂而完全扭曲的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自額角斜劈至下頜,皮肉翻卷,鮮血汩汩流淌,將他半邊身子都染成暗紅。

他左臂齊肩而斷,斷口處胡亂纏著染血的布條。僅剩的右手緊握著一柄刃口崩裂的漆黑長太刀,刀身猶自滴著粘稠的血。兩人身邊,親衛早已死傷殆儘。

“老賊!拿命來!”一條弘治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獨目中燃燒著同歸於儘的瘋狂,竟不顧自身防禦,僅剩的右臂掄圓了長刀,以全身之力,朝著藤原道長的脖頸猛劈而下。

刀風淒厲,已是搏命一擊。

藤原道長瞳孔猛縮,小烏丸疾抬格擋。

“鐺——!”

刺耳的金鐵交鳴爆響,火星四濺。

藤原道長隻覺一股巨力從刀身傳來,震得他雙臂發麻,氣血翻湧,險些握不住刀柄。

黑鹿毛戰馬悲嘶一聲,再也支撐不住,前蹄一軟,轟然跪倒。藤原道長猝不及防,整個人被巨大的慣性狠狠甩飛出去,重重砸在泥濘的血泊之中,小烏丸脫手飛出。

“死——!”一條弘治見狀,獨目爆發出狂喜的凶光,根本不顧自身空門大開,合身撲上,手中殘破的長太刀帶著同歸於儘的決絕,朝著地上掙紮欲起的藤原道長心口狠狠捅下。

藤原道長看著那在瞳孔中急速放大的、沾滿血汙的刀尖,死亡的冰冷瞬間攫住了心臟。他奮力扭身,試圖避開要害,但重傷之軀,如何能快過這搏命一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咻——!”

一道淒厲的破空銳嘯,撕裂了戰場的喧囂。

一支通體烏黑、毫無反光的三棱透甲弩箭,如同來自幽冥的索命符,以超越肉眼捕捉的速度,精準無比地貫入了一條弘治完全暴露的咽喉。

噗嗤!

箭頭自後頸透出,帶出一蓬溫熱的血霧。

一條弘治前撲的動作驟然僵住,獨目中的狂喜瞬間化為極致的錯愕與不甘。他喉嚨裡發出“咯咯”的怪異聲響,手中捅下的長刀失去了所有力量,“當啷”一聲掉落在藤原道長身側的泥水裡。

龐大的身軀晃了晃,轟然栽倒,激起一片血水泥漿,獨目兀自圓睜,死死瞪著灰蒙蒙的天空,氣息已絕。

藤原道長死裡逃生,驚魂未定地喘息著,掙紮著撐起上半身,渾濁的老眼循著弩箭射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匹栗色戰馬踏著血水泥濘,緩緩行至近前。

馬背上,端坐著一位披著素色披風、臉色蒼白如紙的年輕女子。她身形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手中卻端著一具造型精巧、閃爍著幽冷寒光的折疊勁弩,弩機弦猶自微微震顫。

雨水順著她清瘦的臉頰滑落,那雙眸子,正冷冷地俯視著他,如同九天之上的神隻,無悲無喜,唯有深不見底的冰寒與一絲壓抑到極致的快意。

在她身後,是沉默如山、刀槍並舉的兩萬精兵,藤原秀鄉與藤原純友按刀立馬,立於陣前,目光複雜地看著血泊中的藤原道長。

“修……修子?”藤原道長看清來人,布滿血汙溝壑的老臉上,瞬間褪儘了最後一絲血色,隻剩下徹底的灰敗與難以置信。他喉嚨滾動,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聲音乾澀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王修沒有回答,她隻是緩緩地抬起手中那具猶帶餘溫的勁弩,冰冷的弩尖,隔著數丈風雨,穩穩地指向了藤原道長那沾滿泥汙血漬的頭顱。

藤原道長在血汙泥濘中掙紮半撐起身,老眼死死盯住馬背上那張蒼白如紙、卻冰冷似寒鐵的麵容,喉頭滾動,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怪笑,幾縷染血的銀須黏在嘴角,更顯狼狽猙獰:“哈……哈哈哈!死在你手裡……老夫、老夫也算不上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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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修端坐馬上,勁弩的冰冷觸感透過指尖直抵心頭。她蒼白的唇線抿成一條銳利的刀鋒,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骨髓的寒意,字字清晰,砸在藤原道長耳中:

“藤原道長,機關算儘了一輩子,步步為營,為他人織網,也為自己掘墓。可曾想過今日,眾叛親離,如喪家之犬,匍匐在這泥濘血海之中?”

“哈哈哈!”藤原道長猛地咳出一口汙血,渾濁的老眼爆發出困獸般的凶光,他用儘力氣嘶吼,脖頸青筋暴凸,“老夫所為,何錯之有?!藤原氏百年基業,權傾朝野,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掌控天皇!每一代天皇的喜好,就是藤原家手中的籌碼!

他嗜好亂欲,視女子為玩物與利器,老夫不過是投其所好!將你煉成那獨一無二的毒女,是你生來的造化!若無老夫當年在你身上種下這百毒,你焉有今日?焉能有此奇毒之軀?又焉能……焉能引來那楊炯,引來這滔天大禍,毀我藤原氏萬世宏圖!”

他越說越激動,殘破的身軀因極致的憤怒與不甘而劇烈顫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遙遙指向王修身後那沉默如山的軍陣,指向遠處正在被楊渝、楊炯聯手絞殺殆儘的天皇近衛軍,指向這片被炮火蹂躪、屍橫遍野的焦土:

“看看!睜開你的眼好好看看!若非你引狼入室,若非你蠱惑秀鄉、純友這些背祖忘宗的孽障,老夫早已廢黜了那昏聵的天皇。

這平安京,這扶桑萬裡河山,早已儘歸藤原氏所有。老夫將是開創新朝的天皇!是你!是你這個藤原家的血脈,親手將你的母族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你才是藤原氏最大的罪人!是藤原氏千秋功業的掘墓者!”

癲狂的咆哮在屍山血海間回蕩,帶著一種扭曲的、自以為是的正義與悲憤,仿佛他才是蒙受了千古奇冤。

王修靜靜地聽著,那張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上,竟緩緩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這笑容裡沒有半分暖意,隻有淬了劇毒的嘲諷與深入骨髓的悲涼。

她微微傾身,聲音依舊不高,卻清晰地穿透風雨,壓過藤原道長的嘶吼:

“為了家族?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為了藤原氏所謂的萬世基業,就可以將三歲稚童投入毒窟,日日以百毒噬心?就可以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甥女在毒液中掙紮哀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她當成一件工具,一件製約那變態天皇的玩物?”

她的話語陡然拔高,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淋淋的控訴,“七歲!我七歲那年,是爬著逃出那個地獄的!像一條被毒爛了皮肉的狗!藤原道長,我的好舅舅,你告訴我,在你那‘偉大’的家族利益麵前,我的命,我的痛,我的恨,究竟算什麼東西?!”

她握著勁弩的手指因用力而骨節發白,纖細的手腕卻在微微顫抖,那並非恐懼,而是積壓了數十年的滔天恨意與痛苦在體內奔湧衝撞,幾乎要破體而出。

藤原道長被她眼中那焚天滅地的恨意刺得一窒,但旋即,那梟雄的執拗與瘋狂再次占據了上風。

他用儘最後的氣力,以刀拄地,搖搖晃晃地試圖站起來,佝僂的身軀在風雨中挺直了一瞬,渾濁的老眼射出野獸般的光:

“算什麼東西?哈哈哈!在藤原氏的霸業麵前,任何東西都可以是籌碼!任何人!都可以是棋子!莫說是你,便是老夫自己,若有朝一日成了阻礙,亦當棄之如敝履!

此乃梟雄之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古往今來,哪個立下不世功業的帝王將相,手上不是沾滿了至親的血?!老夫何錯?!錯的是你!是你這不知感恩、不念血脈的孽障!你毀了藤原氏!毀了老夫畢生心血!”

他嘶聲力竭,狀若瘋魔,披散的銀發被血雨黏在臉上,形如惡鬼。那“畢生心血”四個字,仿佛耗儘了他最後殘存的生命之火,吼完,他劇烈地嗆咳起來,大口大口的鮮血混合著內臟碎片湧出嘴角,身軀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向前一栽,幾乎撲倒在泥濘裡,隻有那柄名刀小烏丸,還死死地拄在地上,支撐著他尚未徹底倒下的殘軀。

“夠了!”王修眼中最後一絲屬於“人”的溫度徹底消失,隻剩下冰封萬年的死寂與決絕。那根緊繃的弩弦,便是她心中最後一絲搖搖欲墜的理智之線,此刻,徹底崩斷。

她再無說下去的欲望,食指猛地扣向扳機。

然而,就在弩機將發未發,千鈞一發之際。

“嗬……嗬嗬嗬……”一聲低沉、嘶啞、卻又帶著一種詭異解脫般快意的長笑,從藤原道長低垂的頭顱下發出。

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汙溝壑的臉上,竟扯出一個極度扭曲的笑容,眼中燃燒著最後瘋狂的火焰,死死盯住王修:

“想親手了結老夫?以泄你心頭之恨?哈哈哈……休想!老夫縱橫一世,豈能……豈能死於你這孽障之手?!藤原家的家主……自有……藤原家的死法!”

話音未落,他眼中那點瘋狂的光芒驟然爆亮,如同回光返照。那原本已搖搖欲墜的身軀,不知從何處榨出最後一股邪異的力量,竟猛地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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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

一聲震裂肺腑的狂嘯衝天而起,藤原道長須發戟張,狀如瘋魔,他不再看王修一眼,布滿血絲的渾濁老眼死死望向平安京方向那仍在燃燒崩塌的城門樓廢墟,目光仿佛穿透了烈焰濃煙,看到了禦座上那個同樣狼狽絕望的身影。

那目光中,有不甘,有憤懣,有滔天的怨毒,更有一種梟雄末路的悲愴與傲然。

他雙臂猛地一振,竟將那柄拄地支撐的小烏丸名刀高高舉起。秋水般的刀身在晦暗天光下劃出一道淒厲的寒芒,映亮了他那張扭曲而決絕的臉龐。

“藤原氏……萬世不滅——!”

最後一聲嘶啞的咆哮,如同孤狼對月的絕唱,撕裂了風雨。

寒光一閃,鋒銳無匹的刀鋒,帶著他畢生的野心、不甘、怨毒與最後殘存的一絲梟雄傲骨,狠狠地、決絕地、毫無半分猶豫地抹過了自己的脖頸。

“嗤——!”

一腔滾燙粘稠、帶著濃重鐵鏽腥氣的熱血,如同壓抑了許久的噴泉,猛地從那斷裂的頸腔中狂飆而出。血箭激射數尺之高,在晦暗的天幕下劃出一道刺目驚心的猩紅弧線。

滾燙的血雨,濺落在王修素白的披風下擺,如同雪地裡綻開的點點紅梅,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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