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如電,繞著我軍左翼急速遊走一圈,一道寬約三尺、由黃色粉末構成的清晰界線,瞬間出現在蟻群之前。
幾乎同時,一直攙扶著她的葉枝,身法靈動如燕,在右翼同樣灑下了一道黃色粉末構成的防線。
那洶湧如潮、悍不畏死的石授紅蟻,在觸碰到這黃色粉末的瞬間,竟如同遇到了世間最可怕的天敵。衝在最前的毒蟻發出尖銳的嘶鳴,瘋狂地扭動後退,後麵的蟻群也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焦躁地原地打轉,任憑後方的蟻群如何推擠,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那兩道細細的黃線,竟成了無法逾越的天塹。
“驅蟲藥?!”
“婆婆神技!”
……
絕處逢生的我軍將士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對這位神秘老嫗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危機暫時解除。
賈純剛立刻指揮火櫃手,將剩餘的火油集中噴灑,徹底焚毀了被黃線阻擋在外的殘餘蟻群。
大軍得以喘息,繼續推進。
清掃戰場時,完顏菖蒲眼尖,在豐樂殿廢墟的一角,發現一枚被燒得有些發黑、卻依舊溫潤生光的彎月形玉器,正是八尺瓊勾玉。
她不及細想,拾起便欲遞給王修。
王修目光掃過那玉,隻是微微搖頭,淡然一笑,腳步未停,緊隨著楊炯而去。
完顏菖蒲一怔,默默收起勾玉,亦步亦趨跟上。
轉眼間,皇城最後屏障紫宸殿已近在眼前。
殿前廣場上,先前懸掛的太監宮女頭顱早已腐爛發臭,引來無數蠅蟲盤旋,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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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的紫宸殿,朱漆大門緊閉,窗欞深鎖,內裡一片死寂,竟無半分聲息。
經曆過太極殿萬蛇噬心、豐樂殿蟻海驚魂,此刻這死一般的寂靜,反而讓所有我軍將士心頭都繃緊了一根弦,一股無形的壓力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
楊炯勒馬殿前,眉頭緊鎖。
炮火已儘,前路莫測。這最後也是最核心的紫宸殿,是否還要如法炮製,強行炸毀?敵是否在此地布下了駭人的陷阱?
一時間,饒是楊炯殺伐果斷,也陷入了片刻的躊躇。強行破門,恐重蹈覆轍;圍而不攻,夜長夢多。
就在這死寂壓抑的當口,一個清朗而帶著決絕的聲音響起:“天皇陛下!楊侯!”
眾人看去,卻是王修麾下的驍將藤原純友身著精良的胴具足,腰佩名刀,麵容堅毅,對著王修和楊炯深深一躬:“我軍追隨陛下至此,寸功未立,豈能坐享其成?這紫宸殿,凶險莫測,末將不才,願率本部三百死士,為全軍先鋒,踏平此路!縱是刀山火海,亦萬死不辭!”
言語鏗鏘,擲地有聲。
“哼!”一聲不屑的冷哼如同炸雷般響起。
完顏菖蒲身後,轉出一名巨漢,正是她麾下第一猛將鬼熊次郎。
此人身高近丈,筋肉虯結如鐵鑄,半邊臉上紋著猙獰的鬼熊刺青,手提一柄門板似的巨型野太刀,聲若洪鐘:“藤原小兒!你這話夾槍帶棒,說給誰聽?當咱們北方武士就是隻會搖尾乞食的土狗不成?”
他對著完顏菖蒲單膝跪地,抱拳吼道:“陛下!末將鬼熊次郎,願領三百北地兒郎,做這開路先鋒!”他身後三百名彪悍的北方武士齊聲怒吼,聲震屋瓦。
兩方人馬怒目相視,天皇名實之爭,劍拔弩張。
楊炯冷眼旁觀,心中雪亮。此二人爭功是假,欲為王修和完顏菖蒲確立正統天皇之名才是真。
“好!”楊炯斷然喝道,聲震全場:“二位將軍忠勇可嘉!既如此,本侯準了!藤原純友、鬼熊次郎聽令!”
“末將在!”二人齊聲應諾。
“命你二人,各領本部三百精銳,互為犄角,交替掩護,探入紫宸殿!本侯在此立誓,無論生死,凡入此殿者,皆為首功!誰能先登內殿,便是此役頭功!全軍將士,為爾等壓陣!”
“遵命!”
“得令!”
藤原純友與鬼熊次郎眼中爆發出熾熱的戰意,同時轉身,點齊本部最精銳的六百悍卒。
藤原部多為步戰精熟的武士,刀法淩厲,配合默契,擅結小陣;鬼熊部則多北地蠻勇之士,皮糙肉厚,力大無窮,擅攻堅破壘。
六百壯士,人人臉上皆帶著決死的肅穆,毫無懼色,緩緩推開那沉重如山的紫宸殿大門,身影逐一沒入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剛一入殿,殿門就突然閉合,隔絕了外界的光線與聲音。殿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唯有粗重的呼吸聲和甲葉輕微的摩擦聲。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塵土味和一種奇異的、混合著草藥與金屬鏽蝕的冰冷氣息。
“散開!火把!注意腳下頭頂!”藤原純友低喝。
星星點點的火把亮起,勉強照亮了前方。紫宸殿內部空間極大,雕梁畫棟,卻空空蕩蕩,唯有殿柱森然林立。
“小心!”鬼熊次郎的副將突然示警。
話音未落,隻聽“哢嚓”一聲機括輕響。
前排數名藤原部士兵腳下的金磚猛地向下塌陷,露出深不見底的陷坑。坑底寒光閃閃,竟是密密麻麻倒插的淬毒鐵矛。
“啊——!”慘叫聲淒厲響起。
幾名士兵瞬間被洞穿,釘死在坑底。
藤原純友目眥欲裂:“有翻板!避開金磚接縫!”
幾乎同時,鬼熊部側翼也遭襲。
兩側牆壁上無聲地滑開數十個孔洞,勁弩激射的銳嘯破空而至!弩矢短小精悍,力道卻大得驚人,竟能穿透輕甲。
數名北方武士猝不及防,被弩矢射中麵門、咽喉,哼都未哼一聲便栽倒在地。更可怕的是,中箭者傷口迅速發黑潰爛,顯然喂有劇毒。
“盾牌!舉盾!貼牆走!”鬼熊次郎怒吼,巨刀揮舞,磕飛兩支射向他的毒弩。
兩軍將士瞬間紅了眼,非但不退,反而更加小心謹慎地向前推進。
藤原部武士發揮步戰優勢,三人一組,背靠背,一人持火把照亮,一人持刀戒備,一人持短弩或苦無警惕四周,如同靈巧的狸貓,在殿柱與可能的陷阱間穿梭,以同伴的生命為代價,不斷試探出隱藏的翻板、地刺、毒弩孔。
“左邊!毒煙!”一名藤原部武士突然指著左側一根殿柱上方驚呼。隻見柱頂雕刻的狛犬口中,正絲絲縷縷地噴出淡綠色的煙霧,迅速向下彌漫。
煙霧所過之處,地上的灰塵竟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閉氣!快退!”藤原純友急令。
然而仍有幾名士兵躲避不及,吸入毒煙,頓時雙眼暴突,雙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嚨,臉色由紅轉紫,由紫轉黑,不過數息,便七竅流血,渾身抽搐著倒下,死狀可怖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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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跟老子玩陰的!”鬼熊次郎看得怒火中燒,他看準另一根正欲噴煙的殿柱,猛地一聲咆哮,如同蠻熊衝撞,竟合身狠狠撞在那根兩人合抱粗的巨柱之上。
轟隆!
巨柱劇烈搖晃,頂部的機關竟被他這蠻橫一撞震得失靈,毒煙戛然而止。他身後的北方武士見狀,紛紛效仿,或用巨斧劈砍柱身,或合力猛撞,竟硬生生破壞了好幾處毒煙機關。
然而,當兩軍艱難推進至大殿中央時,異變再起。
殿頂傳來密集的機括轉動聲。
眾人駭然抬頭,隻見藻井之上,無數根兒臂粗細、頂端帶著鋒利倒鉤的鐵鏈,如同毒蛇出洞般激射而下。
這些鐵鏈竟似有靈性,專朝人群密集處纏繞卷去。一旦被纏住腳踝或手臂,倒鉤瞬間刺入皮肉,鐵鏈上端的機括立刻收緊回拉,將人倒吊而起。
同時,地麵再次裂開,這次湧出的不再是陷坑,而是無數旋轉的、布滿鋸齒的刀輪。被吊起者,瞬間便會被下方旋轉的刀輪絞成肉泥。
慘叫聲、骨骼碎裂聲、刀輪切割血肉的恐怖聲響徹大殿,鮮血如同暴雨般潑灑下來。
“砍鐵鏈!救人!”藤原純友目眥欲裂,揮刀猛砍纏向自己的鐵鏈,火星四濺。
他的刀法精妙,刀光如雪,竟能斬斷數根。鬼熊次郎更是狂性大發,巨刀揮舞如風車,將襲來的鐵鏈紛紛斬飛或蕩開,同時奮力劈砍吊著袍澤的鐵鏈。
然而鐵鏈堅韌異常,數量又多,救之不及。不斷有人被吊起、絞碎。
更致命的是,殿內深處,不知何時升騰起一片濃重的、帶著甜香的粉色霧氣,迅速彌漫開來。霧氣所過之處,吸入者無不頭暈目眩,幻象叢生,竟開始揮刀砍向身邊的袍澤。
“是迷魂煙!閉氣!用濕布捂住口鼻!”藤原純友強忍眩暈,嘶聲提醒。
然而為時已晚,殿內已是一片混亂的自相殘殺。
鬼熊次郎雙眼赤紅,臉上鬼熊刺青扭曲,他猛地扯下披風,用地上同伴的鮮血浸濕,捂住口鼻,狂吼著:“北地的兒郎!隨我衝!搗毀那煙霧源頭!”
說著,竟是不顧一切地向著粉霧最濃的殿內深處衝去。
藤原純友見狀,亦知到了最後關頭,厲嘯一聲:“櫻町武士!玉碎就在今日!殺——!”
最後的衝鋒,慘烈到了極致。
毒箭、飛鐮、地火噴湧、落石,各種匪夷所思的陷阱被以生命為代價觸發。不斷有人倒下,屍體鋪滿了前進的道路。
藤原純友身中數箭,刀法依舊淩厲;鬼熊次郎渾身浴血,巨刀劈砍下,一道沉重的鐵閘門被他生生劈開。當他們最終衝到紫宸殿最深處,隱約看到後門光亮時,身邊隻剩下寥寥十餘人。而前方,是最後一道布滿尖刺的巨大釘板牆,正緩緩壓下。
“給老子開!”鬼熊次郎用儘最後的力氣,將巨刀狠狠插入釘板牆下的機關縫隙,試圖阻止其下落。藤原純友則帶著最後幾名武士,撲向牆角的幾個仍在噴吐粉霧的銅獸首,用身體死死堵住了噴口。
轟隆隆!釘板牆依舊無情壓下。
鬼熊次郎魁梧的身軀被壓得骨骼咯咯作響,口噴鮮血。藤原純友堵住毒煙,自己卻已中毒極深,麵色青黑。
“走啊!”鬼熊次郎朝著僅存的幾個還能動的士兵嘶吼。那幾名士兵含淚看了一眼用生命為他們爭取到一絲縫隙的將軍,連滾帶爬地撲向那道象征著生機的後門光亮……
沉重的紫宸殿大門,再次緩緩開啟。
門外,是數萬雙焦急、悲憤、期盼的眼睛。當看到隻有兩個血人相互攙扶著,踉踉蹌蹌地走出殿門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藤原純友半邊身子焦黑,氣息奄奄,全靠意誌支撐。鬼熊次郎更是淒慘,左臂齊肩而斷,僅用破布草草包紮,渾身傷口深可見骨,那柄巨大的野太刀已不知去向,唯有那雙環眼,依舊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陛……陛下……”藤原純友聲音嘶啞微弱,“殿內……機關密布……”話未說完,已是軟倒在地。
鬼熊次郎單膝跪地,巨斧拄著地麵,大口喘息,嘶聲道:“都看到了!北地兒郎無孬種!”
說完,也轟然倒下。
六百壯士,入殿闖關,以血肉之軀,為大軍探清最後的死亡陷阱,悲壯之氣,彌漫全軍。
楊炯翻身下馬,大步走到二人身前,挺直身軀,行了個莊重的軍禮。
身後眾軍,亦整齊行禮,一臉肅穆。
“好!好個天皇!好個機關算儘!”楊炯的聲音如同寒冰摩擦,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軍陣厲聲喝道:“上來吧!讓那天皇老兒看看,誰才是玩這機關的祖宗!”
話音剛落,軍陣後方一陣騷動。
隻見數十名裝束奇異的身影排眾而出。
這些人大多肢體不全,或是斷臂,或是跛足,更有甚者半邊臉都是精密的青銅齒輪構造。然其步履沉穩,眼神銳利如電,周身散發著淵渟嶽峙的高手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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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李淽送給楊炯的五十“天工”小隊。
為首一名白發蒼蒼、麵容清臒的老嫗,手持一根非金非木的奇特短杖,正是“天工”之首,人稱“千手婆婆”的巫械。
她目光如電,望向紫宸殿深處,沙啞開口:“仲石、尹巧、薑杼、妊嬛,露一手吧,莫讓侯爺與死去的弟兄們久等!”
“謹遵婆婆令!”四道身影應聲而出,與巫械並肩,緩步踏入那吞噬了六百忠魂的紫宸殿。
這五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卻無一不是身負殘疾,又以精妙絕倫的機關巧器彌補甚至超越了凡軀的極限。
殿內依舊彌漫著血腥與毒煙混合的死亡氣息。五人卻視若無睹,如履平地。
“仲石,聽地辨位!”巫械短杖輕點地麵。
一名雙耳異常寬大、緊閉雙目的中年漢子立刻俯身,單掌按地,側耳傾聽。他雙耳竟微微顫動,仿佛能捕捉地底最細微的機簧震動。
“左三柱,地陷連環,樞機在柱礎第三塊磚下!右七步,流沙毒池,觸發絲在梁上懸鈴!”他語速極快,精準報出方位。
“尹巧,破鎖!”巫械令下。
一名身形瘦小、十指卻異常修長靈活、戴著精鋼指套的少女應聲而動,身如狸貓,瞬間攀上左三柱,手中幾根細如發絲的金針閃電般插入柱礎縫隙,輕輕一撥一挑。
“哢噠”一聲輕響,那處翻板陷阱的致命機括已被悄然鎖死。她動作不停,腳尖在柱身一點,人已蕩向右梁,手中飛出一枚帶細鏈的鉤爪,精準地勾住梁上一個不起眼的銅鈴,輕輕一拉,扯斷了連接下方流沙陷阱的引線。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過數息。
“薑杼,清障!”巫械再令。
一名身材魁梧、左臂齊肘而斷,卻接駁著一具寒光閃閃、前端是巨大鐵鉗的機關臂的壯漢大步上前。
他看準前方一處布滿尖刺、緩緩蠕動的釘板牆,機關臂的鐵鉗猛地張開,死死鉗住釘板兩側。隻見他斷喝一聲,右臂筋肉虯結,機關臂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竟將那沉重的釘板牆硬生生向上抬起、卡死,露出後麵的通路。
“妊嬛,驅毒!”最後一名麵容溫婉、跛足卻步履奇穩、背著藥箱的婦人上前。她取出幾個小巧的瓷瓶,拔開塞子,將其中粉末小心傾倒在幾處仍在逸散毒煙的獸首旁。
粉末遇煙,發出嗤嗤輕響,煙霧竟迅速由粉轉白,毒性儘消。她又取出數枚藥丸,分給眾人含在舌下,以避殘餘瘴氣。
最後,千手婆婆巫械自己則緩步走到大殿最深處、一麵繪著百鬼夜行的巨大影壁前。
影壁之後,便是通往中樞廣場的最後門戶,亦是機關總樞所在。她目光如炬,手中那根奇特的短杖頂端突然彈出數根細如牛毛的探針,閃電般刺入影壁幾處看似裝飾的鬼眼之中。同時,她袖中滑出數個刻滿符文的青銅羅盤,被她以極快的手法按在影壁不同方位。
“天地無極,機巧歸藏!破!”巫械低喝一聲,氣力灌注。隻聽影壁內部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仿佛無數齒輪崩斷絞碎的刺耳噪音。
轟隆!
整麵巨大的影壁,連同其後隱藏的數道千斤鐵閘、毒水噴口、弩箭暗匣,竟如同被抽去了筋骨般,轟然向內倒塌,露出後麵灑滿陽光的廣場。
五人相互配合,兔起鶻落,各展絕技,不過盞茶功夫,已將紫宸殿內殘餘的大小機關陷阱,儘數拔除、鎖定、破壞。
其手段之精妙,配合之默契,效率之高,令人歎為觀止。殿外將士看得目眩神馳,胸中憋悶的惡氣為之一舒。
五人從容步出殿門,身上纖塵不染,唯有巫械手中的短杖尖端,猶自散發著淡淡的青煙。
她對著楊炯拱手,聲音平靜無波:“侯爺,紫宸殿內,敵所布大小機關一百三十七處,已儘數拆除。前路已通,請侯爺入殿!”
楊炯的目光,緩緩掃過身後數萬雙燃燒著複仇火焰的眼睛,最後定格在那洞開的、灑滿陽光的紫宸殿深處。胸中積鬱的怒火與殺意,在這一刻終於攀升至頂峰。
嗆啷——!
一聲清越龍吟,響徹雲霄。
楊炯腰間寶刀“角宿”悍然出鞘。
“兄弟們!”楊炯舉刀向天,聲如九天雷霆,炸響在每一個將士的心頭:“滅國之功!就在今朝!隨我——殺——!!!”
“殺——!!!”
積蓄已久的戰意與怒火,化作撼天動地的咆哮。
楊炯身先士卒,身影如同離弦之箭,第一個衝入紫宸殿,他身後是如同決堤洪流般洶湧澎湃的我軍將士,刀槍如林,旌旗蔽日。
衝出紫宸後殿門,眼前豁然開朗。
巨大的中樞廣場之上,一條天皇身著金甲,立於臨時搭建的高台,麵色慘白如紙,眼中滿是絕望的瘋狂。
他身邊,九條墨守那形如骷髏的身影在風中顫抖,手中緊握著一把染血的短匕。而廣場之上,密密麻麻,是倭國最後的兩萬近衛軍。他們結成密集的槍陣、刀陣,如同困獸,發出最後的、絕望的嘶吼。
楊炯一人當先,“角宿”刀光若青龍出海,瞬劈數首。士兵緊隨其後,同敵短兵相接,殺聲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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