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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楊炯聞聲抬頭,但見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一名異域青年緩步而出。
楊炯借著燈火,凝眸細看,隻見這人生得金發如瀑披肩,碧眼似海含星。鼻梁高挺如刀削,唇線分明若刻。
身穿一襲紫金鑲邊白袍,腰束嵌玉銀帶,足蹬鹿皮軟靴。雖是男子,卻生得比女子還要俊美三分,顧盼間自有一股雍容氣度。
你廝都令廝孟判見了來人,濃眉一皺,冷笑道:“約翰王子,你當這裡是你那拜占庭皇城嗎?你本來就不受寵,若是在大華出了意外,可無人替你流淚!”
約翰冷哼一聲,碧眼中寒光閃動:“突厥蠻子,今日誰出意外還不一定!”
話音未落,身形已動,右拳直取對方麵門。
這一拳看似平平無奇,卻隱含風雷之勢,迅捷無比。
你廝都令廝孟判見他來勢凶猛,不敢硬接,側身閃避的同時,左手成爪,直掏約翰肋下。
這一招“餓狼掏心”陰狠毒辣,指尖隱隱帶著破空之聲。
約翰不慌不忙,拳勢忽變,化拳為掌,封住來爪。
兩人手臂相交,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各自退開半步。
“好個拜占庭的‘美人兒’,倒有幾分力氣!”你廝都令廝孟判獰笑一聲,突然一個掃堂腿踢向約翰下盤。
這一腿勢大力沉,若是踢實了,隻怕脛骨立斷。
約翰最恨人叫自己“美人兒”,當即縱身躍起,在空中一個翻轉,右腿如鞭子般抽向對方頭頂。
你廝都令廝孟判急忙舉臂格擋,又是一聲悶響,竟被這一腿震得踉蹌兩步。
圍觀眾人見這金發約翰如此了得,不禁齊聲喝彩。
你廝都令廝孟判連退兩步,麵色陰沉。他萬沒想到這個看似文弱的拜占庭王子竟有這般身手。
當下不敢大意,深吸一口氣,雙拳緊握,骨節發出“咯咯”聲響。
約翰落地後穩穩站定,白袍在晚風中輕輕飄動,更襯得他英姿颯爽。他自幼在君士坦丁堡接受嚴格武技訓練,雖不以勇武著稱,但拳腳功夫絕非尋常武士可比。
“突厥狗,再來!”約翰冷笑一聲,主動搶攻。
隻見他步法靈動,忽左忽右,雙拳如雨點般向你廝都令廝孟判攻去。每一拳都直取要害,卻又在即將擊中時變幻方向,令人防不勝防。
你廝都令廝孟判被他這番快攻逼得連連後退,隻能勉力招架。
但他終究是久經沙場的老將,雖處下風卻絲毫不亂,一雙鷹眼死死盯住約翰的每一個動作,尋找反擊之機。
突然,你廝都令廝孟判看準約翰一個破綻,猛地一個前衝,不顧約翰擊向他麵門的一拳,左手成爪直取約翰咽喉。
這一招兩敗俱傷,狠辣異常。
約翰沒料到他如此拚命,急忙變招,化攻為守,一招“雙鷹護頸”架開這致命一爪。
但你廝都令廝孟判的右拳已至,重重擊在約翰腹部。
“呃!”約翰悶哼一聲,連退數步,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你廝都令廝孟判得勢不饒人,如影隨形般跟上,雙拳如狂風暴雨般向約翰攻去,每一拳都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
約翰勉力支撐,但腹部的劇痛讓他的動作慢了半分。
轉眼間,他已被你廝都令廝孟判逼到牆角,險象環生。
“美人約翰,這就是多管閒事的下場!”你廝都令廝孟判狂笑著,一記重拳直擊約翰麵門。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約翰突然身形一矮,從你廝都令廝孟判腋下鑽過,同時反手一肘,重重擊在對方後心。
你廝都令廝孟判吃痛,怒吼一聲,轉身又是一拳。
約翰此時已穩住陣腳,施展出拜占庭皇室秘傳的舞步,身形如蝴蝶穿花,在你廝都令廝孟判的拳影中穿梭自如。
兩人你來我往,又鬥了十餘回合。
約翰雖然招式精妙,但你廝都令廝孟判實戰經驗豐富,往往在危急時刻以兩敗俱傷的招式逼退約翰。
一時間,竟難分高下。
另一邊,楊炯不知何時已來到看熱鬨的李寧名身旁,淡聲道:“認識?”
李寧名點頭,眼眸深邃:“那個突厥蠻子你廝都令廝孟判就是塞爾柱此次東征大軍的埃米爾,據說是輔佐塞爾柱蘇丹的侄子阿爾斯蘭的得力乾將,這次來大華估計是來阻止拜占庭求援。”
楊炯點點頭,看著那戰圈中英俊瀟灑的約翰,接話道:“我看過他們的國書,那個金發的應該就是拜占庭皇帝的大兒子約翰,這次來大華,確實是求援而來。
塞爾柱的主攻方向本就在西,而負責進攻拜占庭的,正是伯克蘇丹所率領的中央軍。在此背景下,大王子約翰親自前來求援,足見拜占庭此刻麵臨的壓力已大到了極點。
李寧名沉吟半晌,突然道:“塞爾柱狼子野心,滅了拜占庭,必然會進攻大華,要不然……”
這般說著,李寧名做出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楊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罵道:“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伯克沒有兒子,就阿爾斯蘭一個侄子,而你廝都令廝孟判是他帳下最倚重的大將,你是巴不得大華跟塞爾柱開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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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寧名被拆穿了心思,也不惱怒,輕哼道:“怎麼?你們大華也有怕的人?”
楊炯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沒好氣道:“少玩這激將法!大華現在剛平內亂,同塞爾柱之間,還隔著西域十六國,最先直麵他們的也是你,關老子什麼事?”
李寧名聽了,咬了咬牙,一臉的不服氣。
楊炯見這小子出去曆練一番,還是這般少年心性,忍不住教育道:“你還跟老子耍脾氣?不是我說你,你在西域折騰也有一年了吧?西域最強的十六國,一個沒打下來,就吞並一個黃頭回鶻,你想要借我的力,就要拿出些本事來!”
“我……我當初去西域,你就給我數千兵!如今我發展出來一萬眾還不行?你若肯給我火器,隻需三年,不,一年,就給你將西域鑿空!”李寧名有些不服氣,瞪眼反駁。
楊炯聽了,聳聳肩:“還是那句話,我憑什麼幫你?”
“你是我姐夫呀,你不幫我誰幫我?你彆忘了,當初你可是答應我娘要好好照顧我們的!”李寧名有些委屈,雙拳緊握,死死盯著楊炯。
楊炯聽了,一時沉默,並未回應。
正此時,場中戰況突變。
你廝都令廝孟判久戰不下,心中焦躁,忽然瞥見旁邊圍觀的一個老婦人,計上心來。
他故意向老婦人方向退去,約翰恐傷及無辜,攻勢稍緩。
你廝都令廝孟判看準時機,突然竄出,一個地堂腿,約翰躲閃不及,被一腳踹中胸口,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王子殿下,這就送你回你的拜占庭!”你廝都令廝孟判大吼著衝上前,抬腳就要向約翰頭部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