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鴉片_風流俏佳人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897章 鴉片(1 / 2)

且說楊炯將李溟、李淽送回城東的蛋糕店時,暮雲已收儘了殘陽,天邊隻餘下一抹淡淡的緋紅。

店內燭火已燃起,映得玻璃窗上的糖霜花紋愈發晶瑩,李淽忙在一旁收拾著剩餘的糕點,見楊炯立在門口,便笑著遞過一塊剛出爐的桂花糕:“嘗嘗這個,今日新添的方子,加了些蜜漬桂花,甜而不膩。”

楊炯接過糕點,指尖觸到溫熱的油紙,鼻尖縈繞著清甜的桂香,心中竟生出幾分難得的安穩。

他與李淽聚少離多,可這佳人卻一心一意為自己著想,這般尋常人家的煙火氣,倒讓也讓他憧憬起來以後同李淽那相互扶持的安樂日子。

當下便坐了下來,李淽卻似是打開了話匣子,笑著朝楊炯說著些日後的生計,她已盤算著在京城多開幾家分店雲雲。

李溟聽得認真,不時提上幾句意見,倒也是其樂融融。

李溟坐在一旁,小口吃著蛋糕,見楊炯看向門外,疑惑道:“你有事?還是跟我姐妹在一起……”

話未說完,便被李淽輕輕拉了拉衣袖,李淽朝她使了個眼色,又轉向楊炯,笑道:“你若有事,儘管去忙!我會好好打理店鋪,不讓你分心。隻是你也要多顧著自己,彆總為旁人的事勞心費神。”

楊炯心中一暖,知道李淽是怕他為難。

他口中應著“我省得”,指尖卻不自覺地摩挲著糕點的油紙,思緒早已飄到了青龍寺。

那裡現在正住著王淺予與崔穆清,兩個曾在掖庭相識、如今卻因奪嫡之爭反目成仇的女子,也是他心頭難解的結。

去年他尚是掖庭推官,每日對著各地送來的秀女名冊寫評語,王淺予的明豔銳利、崔穆清的端莊沉靜,都還曆曆在目。

那時誰能想到,不過一年光景,太子、齊王相繼殞命,她們一個成了喪子的孤妃,一個成了失勢的遺孀,最後竟在高塔之上拚得兩敗俱傷。

這般思忖著,窗外的天色已徹底暗了下來,街麵上的燈籠次第亮起,昏黃的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楊炯知道時間不早,當即起身告辭,李淽送至門口,低聲道:“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兒常來!我做好蛋糕等你!”

楊炯點頭應了,轉身融入夜色之中。

長安夜市素稱繁鬨,五月末的夜,暑氣剛褪了些,風裡還帶著榴花的甜香,早把街麵烘得暖融融的。

綢緞莊簷下紗燈亮著,架上雪色紗羅、水綠綾衫都是當令夏衣,夥計指尖拂過料子,軟得似流雲;隔壁食肆敞著窗,飄出冰鎮梅湯的清冽氣,碗沿凝著細珠,引得人駐足。

往來人也活泛:小娘子鬢簪榴花,團扇輕搖,說前頭果子鋪新到了荔枝脯;市井夫婦提竹籃,盛著青箬裹的櫻桃,腳步慢悠悠的。挑擔小販吆喝“冰鎮酸梅湯喲”,脆聲混著酒樓絲竹,滿街都是活氣。

青石板映著燈火,襯著牆根新插的蒲艾,像撒了碎金的綠毯。更夫梆子“咚”地響了聲,混在熱鬨裡倒成了趣致點綴。

遠遠瞧去,燈火裹著榴香,把長安夜烘得熱騰騰的,活似一幀浸了夏意的畫,滿眼都是煙火氣。

楊炯穿街過巷,避開了幾條熱鬨的主街,專挑僻靜的小巷走,他深知自己如今身份特殊,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若是行蹤泄露,怕是又要惹出是非。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前方終於現出一片青灰色的寺牆,正是青龍寺。

楊炯走到山門前,剛要抬手叩門,門後便倏地竄出一道黑影,玄色勁裝,腰佩短刃,臉上蒙著半幅黑巾,隻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見是楊炯,才鬆了口氣,拱手低語:“少爺!”

楊炯微微頷首,目光掃過山門兩側的暗處。

隻見左側的老槐樹上伏著一人,右側的石獅子後隱著半截弩箭,明暗哨搭配得恰到好處,顯然是經過精心布置。

他心中稍安,問道:“尤姑娘在哪?帶我去!”

那摘星衛應了聲“是”,轉身在前引路,腳步輕得像貓,隻在青石山道上留下一點極淡的痕跡。

楊炯緊隨其後,剛踏入山門,便覺一陣清風吹來,帶著竹影的涼意與花香的甜潤。

原來這山道兩側,竟種滿了翠竹,五月末的竹子正是茂盛之時,竿竿挺拔,竹葉密匝,風一吹過,便發出“沙沙”的輕響。

竹叢間每隔幾步,便掛著一盞燈幢,青布為罩,燭火在罩內跳動,映得竹影在山道上忽明忽暗,倒有幾分朦朧的意趣。

走著走著,竹叢中又夾雜了幾株高大的降龍木,樹乾粗壯,枝繁葉茂,枝頭開著細碎的白花,似雪綴枝頭,又似繁星點點。

那白花在昏黃的燈火裡若隱若現,風過處,一縷清苦中帶甜的香氣漫過來,沁人心脾。

楊炯深吸一口氣,隻覺連日來的疲憊都消散了幾分,他看著眼前的景致,忽然想起去年在掖庭時,初見王淺予和崔穆清時候的模樣,二人皆出身世家,本可富貴一生,卻入了天家這是非窩,最後在這奪嫡之爭中耗儘了所有,落得個九死一生的下場,直叫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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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著,腳下的山道漸漸陡了起來,到了半山腰,兩側的竹林便少了,換成了一片蒼翠的鬆柏。

鬆針如劍,柏葉如鱗,遮天蔽日,將山道籠罩在一片濃蔭之中。

楊炯目光如炬,瞥見鬆影裡一閃而過的玄色衣角,石縫後露出的弩箭尖兒泛著冷光,甚至在不遠處的崖邊,還藏著一個手持望遠鏡的衛士,這摘星衛的防備,竟比他府中還要嚴密。

他心中暗歎,楊文和雖是他父親,卻也深知王淺予與崔穆清的分量,若這二人再出來攪風攪雨,怕是又要掀起一場風波。

又走了約莫半炷香的工夫,前方忽然現出一片籬笆,青竹為骨,疏疏落落,繞著兩椽木屋。

木屋靠著山麓而建,屋頂覆著青瓦,簷下掛著幾個風乾的草藥束,旁側一條溪水潺潺流過,溪底的鵝卵石清晰可見,石上青苔斑駁,時有蛙鳴幾聲,伴著風吹樹葉的“簌簌”聲,倒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意趣。

隻是周遭隱現的暗哨,拆了這份清淨,讓人想起這世外桃源背後,仍是逃不開的紛爭。

楊炯示意那摘星衛退下,摘星衛躬身應了,轉身隱入鬆林中。

隨後,楊炯緩步走向院子,剛到籬笆邊,便見木屋前的石爐旁,坐著一個身穿杏黃長袍的女子,正低頭熬藥。

那女子不是尤寶寶還能是誰?

想她作為江南尤氏的嫡女,自幼承襲家學,少年便有“神醫”之名,若不是被楊炯“纏”上,此刻怕是早已在江南開設醫館,救死扶傷,享儘盛名。

楊炯放輕腳步,走到近前,借著石爐邊的燭火細細打量。

隻見尤寶寶眉如青山,眼似秋水,肌膚勝雪,此刻鬢邊沾了幾縷碎發,鼻尖上還沾著一點黑炭,更添幾分俏皮。

她一手執著藥勺,輕輕攪動藥罐裡的黑褐色藥汁,眼神卻有些放空,藥勺停在罐口,竟忘了倒藥渣,連楊炯走到身邊都未察覺。

楊炯心中忽然生出幾分愧疚。

往日裡這尤寶寶,活脫脫一個嬌憨小丫頭,一點小事便能逗得她柳眉倒豎,嚷嚷著“你這登徒子,竟敢戲耍於我”,那時他隻當她是江南富貴堆裡養出的嬌小姐,愛鬨脾氣,倒忘了她自幼便在藥廬中長大,見慣了生離死彆,卻仍保有一份赤子之心。

如今她被自己“拘”在此處,每日照料兩個“麻煩”,連出門散心的機會都沒有,倒像是把一隻愛唱愛跳的百靈鳥,關進了籠子裡。

“寶寶。”楊炯輕聲喚了一句。

尤寶寶身子一震,手裡的藥勺“當啷”一聲落在藥罐邊,發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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