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布局天下_風流俏佳人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907章 布局天下(1 / 2)

且說楊炯自耶律拔芹那星芹院出來時,天已蒙蒙亮,東方天際染著一層淡淡的魚肚白,棲雲居的晨霧雖散了大半,卻還留著些微濕的涼意,沾在衣襟上,沁得人肌膚發緊。

他昨夜被這小野貓纏磨得狠了,此刻雙腿發軟,腰杆也似鬆了筋般,幾乎是扶著廊柱一步步“挪”出來的,哪還有半分平日大將軍的英氣,倒像個被抽了魂的白麵書生般狼狽。

剛轉過抄手遊廊,便見廊下立著個穿青碧色比甲的丫鬟,正是耶律拔芹的貼身大丫鬟春桃。

這春桃生得伶俐,眼梢眉角都帶著幾分靈氣,見楊炯這副模樣,當即用帕子捂著嘴,肩頭輕輕顫著,想笑又不敢笑,隻俯身行了個禮,聲音壓得低低的:“少爺安。”

楊炯被她這模樣看得老臉一紅,耳尖都泛了熱,忙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擺了擺手:“少夫人還在熟睡,你們莫要高聲,小心擾了她歇息。”

說這話時,目光不自覺飄向星芹院的房門,想起昨夜耶律拔芹那嬌憨又蠻橫的模樣,嘴角忍不住泛了點笑意,又怕春桃看見,忙斂了神色問道:“文書可送來了?”

春桃收起笑意,雙手交疊在身前,神色頓時正經起來。她雖是耶律拔芹的貼身丫鬟,卻也兼著棲雲居的內務,王府裡大小事多少都能沾著些,此刻見楊炯問起正事,便知是要緊事,忙回道:

“少爺要的那條約底案,福總管昨夜寅初就送來了,奴婢怕放彆處不妥,一直貼身帶著呢。”

說著,春桃便從身後的青布挎包裡取出個油布包,一層層打開,裡麵是疊得整整齊齊的宣紙,紙頁邊緣還帶著淡淡的墨香,顯然是剛謄抄不久。

楊炯伸手接過,低頭翻看時,見《長安反恐條約》《租借法案》的條目都清清楚楚,框架皆是自己先前擬定的,不過是換了些措辭,字句間更是嚴謹。

他隨手翻到“租金租稅”那一頁,見數額全無差錯,便滿意地點點頭,抬眼對春桃道:“你辦事倒細心,回頭自己去內庫領些需要的東西。”

春桃喜上眉梢,又行了一禮:“謝少爺恩典。”

楊炯將底案重新包好,揣進懷裡,又扶著腰緩了緩。昨夜那番折騰,此刻腰腹還隱隱作酸。

他不再耽擱,轉身便往外走,腳步雖慢,卻多了幾分沉穩,畢竟入宮送底案是正事,容不得半分懈怠。

出了棲雲居,街上已有了行人,挑著擔子的貨郎、挎著菜籃的婦人,三三兩兩地走過,嘴裡說著家常話,倒有幾分煙火氣。

楊炯騎馬行在街麵上,不多時便到了皇宮正門。

守門的禁軍見是他,忙躬身行禮,不敢有半分阻攔。入宮後,他直奔兵部衙門,兵部一眾職官早已在堂內等候,見楊炯來,左侍郎忙迎上前:“王爺,您可算來了,這底案若是再遲些,那談判怕是又要拖上些時日了!”

楊炯將底案遞給他,手指點著其中幾條:“這‘邊境聯防’一條,須得跟北境六州的守將通個氣,讓他們提前備著;還有‘租金’的多少,戶部那邊怕是要咬著不放,你多跟他們磨磨,就說這是為了防塞爾柱人,不要隻顧眼前利益,耽誤不得。”

兵部侍郎一一應下,又引著他去了戶部。

戶部侍郎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臣,捧著底案看了半晌,皺著眉道:“這‘南洋香料稅’要分三成給海軍,是不是太多了?國庫如今還要支應明堂的修建,怕是……”

“不多。”楊炯打斷他,語氣堅定,“海軍要造鐵甲艦,要派船隊去深海,哪一樣不要錢?若是香料稅跟不上,船隊停了,日後南洋的收益豈不是全沒了?大人是老臣,該知道‘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

老侍郎沉吟片刻,終是點了頭:“也罷,便依王爺所言。”

楊炯當即又囑咐了幾句談判細節,見日頭已升得老高,才轉身離開兩部衙門。

諸事已畢,楊炯倒是沒急著出宮,反倒沿著宮道慢慢走,這皇宮他自小就熟,幼時跟著父親入宮赴宴,總愛在宮道上亂跑,那時的宮牆還是朱紅的,地磚縫裡長著些青苔,如今再看,宮牆重新刷了漆,亮得晃眼,地磚也換了新的,連幼時常爬的那棵老槐樹,都被移栽到了禦花園,隻剩個空蕩蕩的樹坑,心裡不由得生出幾分悵然。

正走著,忽聞一陣清冽的花香,順著香氣望去,正是芍藥園。

楊炯腳步一頓,想起李瀠最愛的便是白芍藥,他快步走進去,隻見滿園皆是白芍藥,一枝枝攢三聚五,開得熱鬨極了。

那花瓣潔白如羊脂玉,瓣邊還泛著點淡淡的粉暈,花蕊是鵝黃色的,細細密密地攢在中間,風一吹,便有細碎的花粉飄下來,落在衣襟上,癢絲絲的,香氣清冽,不似牡丹那般濃烈,卻沁人心脾,聞著便讓人舒心。

楊炯看著這滿院白芍,心裡忽然軟了下來。

李瀠這次回京城,為了兩個姐姐的事勞心費神,如今塵埃落定,又要回興慶府,定是心緒不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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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楊炯便想摘些花,做個花束送她,也算是份心意。

於是忽,楊炯便伸手去摘,指尖剛觸到一朵開得最盛的芍藥,便聽得一聲尖利的叫喊:“哎呀!哪個天殺的敢摘三公主的花!你不要命了不成!”

楊炯手一頓,轉頭看去,隻見一個穿紅衣的太監從園角的小屋裡跑出來,臉上滿是急色,手裡還拿著個灑水的銅壺。

可待他看清摘花的是楊炯,那急色頓時僵在臉上,腳步也停住了,忙躬身行禮,聲音也低了八度:“奴才……奴才參見王爺。”

楊炯倒是認得他,這太監竇神寶早年一直跟在李瀠身邊,做些傳信跑腿的事。

他放下手裡的芍藥,疑惑道:“竇神寶?你不是在內侍省當差嗎?怎麼跑到這園子裡養花來了?”

竇神寶苦笑一聲,直起身時,楊炯才見他眼角有了些細紋,紅衣也洗得有些發白,不複往日的鮮亮。

竇神寶歎了口氣,聲音裡滿是無奈:“王爺您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三公主不在宮裡,奴才沒了靠山,田公公便把奴才打發到這芍香圃,說是給三公主看園子,其實不過是個灑掃的差事罷了。”

楊炯聞言,心裡也替他惋惜。

這竇神寶出身宦官世家,家裡連續三朝都有子弟入宮當差,其餘人要麼做官,要麼從軍,哥哥竇神興如今還是馬軍司同知,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竇神寶自小就跟著李瀠,為人沉穩,知進退,還有些軍事才能,當年李瀠還想把他推薦到樞密院,可大華從來沒有太監領軍的先例,這事便不了了之。如今李瀠離宮,他自然成了被排擠的對象。

楊炯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勵道:“過幾日三公主回興慶府,你便跟著一起去吧,省得在這宮裡受氣。”

竇神寶眼睛一亮,忙躬身謝道:“謝王爺恩典!不過……三公主方才已經來過了,她吩咐奴才,等陛下的登基大典過後,就跟著她去興慶府。”

“李瀠來過?”楊炯一愣。

待見到竇神寶點頭,當下也顧不得再多說,伸手快速摘了幾朵開得最盛的白芍藥,用草繩簡單捆了,做成個鬆散的花束,轉身就往園外跑,連竇神寶的謝聲都沒聽清。

楊炯一路疾跑,宮道上的內侍宮女見他這般模樣,都紛紛斂衽側身,眼波裡帶著幾分好奇,卻也不敢多問。

他跑出禦花園,一直跑到出宮的甬道,都沒見著李瀠的身影。

“難道是去彆處了?”楊炯喘著氣,扶著宮牆停下,心裡正疑惑,忽聽得一陣笛聲,從遠處傳來。

那笛音初聽時清亮明快,像山澗裡的流泉,叮叮咚咚地淌進耳朵裡。可細聽之下,卻又帶著絲絲縷縷的滯澀,像是春日裡被雨打濕的柳絮,飄得慢,落得沉,藏著說不出的愁緒。

楊炯一聽這笛聲,便知是李瀠。除了她,沒人能把笛子吹得這般又颯又愁。

當即,楊炯順著笛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的大慶殿屋頂上,正坐著個身影,不是李瀠還能是誰?

楊炯快步走過去,仰頭一看,隻見她穿著一身黑色緊身錦袍,袍袖上繡著暗紋雲鶴,陽光一照,金線閃閃,晃得人眼暈。

頭發沒梳複雜的發髻,隻挽了個馬尾,用一根銀絲帶束著,烏黑的發絲垂在背後,被風一吹,便輕輕飄起。

李瀠眉峰輕挑,淡如遠山,不描而黛,卻帶著幾分自由英氣。眼瞳深黑如墨,望過去如若寒潭,深不見底,此刻卻半眯著,望著遠處的宮牆,帶著幾分倦意,更顯孤絕。

楊炯看得有些發怔,去年秋日,他也是在這大慶殿外,看見李瀠坐在屋頂吹笛,那時她還穿著青色的襦裙,笑得眉眼彎彎,笛音裡滿是少年意氣。

如今不過一年,宮牆依舊,笛聲依舊,可人事卻變了太多,連他自己,都從去年的紈絝,成了如今權傾朝野的王爺,不由得讓人唏噓。

正愣神間,笛聲忽然停了下來。

李瀠轉過頭,目光落在他身上,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又恢複了平靜,淡淡道:“你怎麼來了?”

楊炯回過神,忙走到大慶殿東側的樓梯口,這樓梯是供宮人上屋頂修繕用的,平日裡很少有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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