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刑嬖_風流俏佳人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1003章 刑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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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長街的花氣尚未散儘,衣袂間猶縈繞著桃李的芳馨,楊炯已帶著親隨行至宣德門前。

還未及細看宮闕新變,先被一道青黝黝的物事撞進眼裡。

卻見六尺高的銅匭巍然矗立,形製摹的是上古彝鼎,四麵鑄著“求仕”“諫言”“申冤”“告密”八個陰文篆字,銅色沉黯如積年古墓前的龜趺,偏生表麵又覆著層薄塵,教那日光一照,竟泛起些幽微的冷光。

兩旁執戟禁軍肅立如泥塑木雕,映著這古怪物事,倒顯出幾分森森然的威儀。

楊炯勒住駿馬,墨染似的眸子凝在銅匭上,眼波裡殘存的溫意霎時結了霜。

身旁田甜正抬手整理雲鬢,纖指間還拈著片才沾上的粉色花瓣,見他下頜繃得如拉滿的弓弦,忙悄聲遞過話去:“這是上月陛下頒旨設立的,說是無論王孫白丁皆可投書。”

說著將聲音又壓低了三分,“自打立起這物件,京裡竟平添了多少是非,連茶肆裡說句閒話都要防著隔牆有耳,前兒連河東裴家的公子都……”

話音至此忽然收住,貝齒輕輕咬住櫻唇。

田甜原就與李漟有些交情,更曉得楊炯與女帝之間千絲萬縷的舊事,這話頭實在不該再往下牽纏。隻得將玉手籠在袖中,默默把那花瓣揉成了胭脂汁子。

楊炯喉間滾出一聲冷笑,目光如刀鋒般從銅匭上掠過,轉而看向田甜時,麵色雖緩和了些:“有件事須得勞你走一遭。”

田甜忙應道:“你我之間不必說這話!”

“你去尋那四大糧商傳話,”楊炯聲音壓得極低,“米價即刻回調至每鬥四十文。若有人陽奉陰違,仍行那囤積居奇的勾當,便問問他們,脖頸可堪與麟嘉衛的鋼刀試試鋒芒?”

言罷翻身下馬,解下腰間佩刀遞與田甜,轉身對親兵下令:“爾等隨田掌櫃同去,務須護得周全。若遇奸商作梗,尋常手段但用無妨。若遇棘手處……”

他略頓一頓,“可往皇城司尋譚指揮,隻說本王請她協理此事。”

眾軍士聞言,皆望向隊中那位麵容清俊的少夫人鄭秋。

無詔募兵已屬逾矩,方才城外流民那聲“燕王萬歲”更是犯了大忌。此刻見王爺欲孤身入宮,眾人不覺麵露憂色。

鄭秋望著楊炯那隱忍著怒意的背影,輕歎道:“這番進宮,怕是要掀翻琉璃瓦嘍。”

雖如此說,仍立即安排人手護衛田甜,自己則匆匆往梁王府報信去了。

這邊楊炯剛入宣德門,就見一個身著朱紅蟒紋袍的內監急步走來,不是掌印太監田令孜又是誰?

但見他麵白無須,眼尾細紋裡藏著幾分機敏,遠遠瞧見楊炯麵色不豫,忙收起平日從容,忙上前行禮,卻被楊炯抬手止住。

“丁凜呢?”楊炯開門見山,語氣裡沒半分寒暄。

田令孜腳步一頓,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連忙湊到楊炯身側,壓低聲音道:“我的爺喲,您怎麼一回來就問這位硬骨頭。丁大人他……他給陛下上的那《昏君九書》,連著三天,一日三折,把陛下罵得狗血淋頭,如今已被關進儀鸞司了。”

楊炯聞言,腳步猛地停下,聲音冷得像冰:“小田子,你給我記好了。丁大人若在儀鸞司少了一根頭發,或是出了任何差錯,我第一個剮了你。”

田令孜嚇得一縮脖子,苦著臉大叫:“祖宗!這可冤殺奴才了!儀鸞司是林特大人轄製,跟奴才的司禮監半點乾係都沒有啊!”

“我不管這些。”楊炯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容置喙,“你是宮裡頭的掌印大總管,誰敢不給你幾分薄麵?彆跟我裝什麼小白花,咱們相識這麼多年,你那點心思我還不清楚?”

田令孜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臉上苦得像吞了黃連:“您這話可真要嚇煞奴才了。丁大人那性子,便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陛下已是看在梁王府的麵子上留了他性命,換作旁人,早該拖到西市問斬了。”

他頓了頓,又歎道:“王爺您若有了空,還是去勸勸丁大人吧。陛下終究是陛下,便是諫言,也得顧著君臣體麵不是?他這般朝堂上罵完還不算,還要連上奏折追著罵,換誰也忍不了啊。”

“我可勸不動他那臭石頭性子。”楊炯忽然笑了,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又幾分欣賞,“不過話說回來,丁大人那折子上,到底是怎麼罵的?你給我說說。”

田令孜連忙後退半步,跟楊炯拉開距離,連連擺手:“我的爺,您這是故意給奴才挖坑呢!這些話若是傳出去,奴才的舌頭都得被割下來喂狗。”

“瞧你那點膽子。”楊炯翻了個白眼,也不再揶揄他。

田令孜見他不再追問,暗暗鬆了口氣,連忙調整心緒,引著楊炯往勤政殿走去。

一路穿過禦花園,隻見池中荷葉田田,粉白荷花亭亭玉立,幾個宮女正蹲在池邊摘蓮蓬,見了楊炯,都嚇得連忙低頭行禮,連大氣都不敢出。

楊炯目不斜視,徑直走過,直到勤政殿外,田令孜才又拉住他,滿臉懇切:“王爺,奴才求您了,見了陛下千萬好好說話,彆頂著來。您二位的性子都跟炮仗似的,一點就著,真鬨起來,誰的麵子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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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抬手整了整錦袍的領口,便抬腳走了進去。

田令孜在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哪裡像是聽進去的樣子,分明是奔著吵架去的。他連忙揮手,示意殿外的宮女太監都退遠些,自己則踮著腳尖,扒著殿門的縫隙往裡張望,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勤政殿內,與尋常宮殿的金碧輝煌不同,地麵鋪著產自江南的雲錦地毯,踩上去綿軟無聲;牆上掛著一幅先朝董其大學士的《青鬆圖》,墨色氤氳,意境悠遠。

紫檀木的龍書案上,擺著一套汝窯天青釉的茶具,釉色溫潤如玉,正是周朝禦製的珍品;案頭還放著一碟剛從嶺南來的荔枝,鮮紅飽滿,透著新鮮的果香。

李漟正坐在龍書案後批奏折,她身著一襲月白色常服,領口和袖口繡著銀線暗紋的鸞鳥圖案,未施粉黛的麵容清麗絕倫,卻又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氣。

她的手指纖細修長,握著一支紫毫筆,眉頭微蹙,目光落在奏折上,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聽到腳步聲,李漟並未抬頭,直到楊炯走到殿中站定,才緩緩放下朱筆,鳳眸流轉,上下打量著他。

楊炯挺直了脊背,既不行禮,也不言語,就這般與李漟對視。

此時,楊炯身上還帶著城外的風塵與陽光的氣息,玄色錦袍上沾著幾片花瓣,與這殿內的雅致格格不入,卻偏生透著一股撼人的銳氣。

李漟眸色落在那花瓣之上,嘴角卻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聲音慵懶如春日暖陽,卻又帶著幾分揶揄:“啊,是燕王回來了。怎麼,這是打了勝仗,來讓朕禪位的?”

楊炯自小就領教過她的利嘴,當下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回敬:“你若再這般對災情視而不見,魚肉百姓,那禪位之日,怕是真的不遠了。”

“哦?”李漟淺笑一聲,伸手拿起案頭的傳國玉璽,輕輕放在桌案上,“給,你若是想要,自己拿走便是。這皇位,這玉璽,早晚不都是你的嗎?”

楊炯看著她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城外流民麵黃肌瘦、衣不蔽體的慘狀,還有那蝗群掠空的嗡嗡聲,胸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破口大罵:“君若弗革,天殃必降而誅必至!你身為天子,視民生如草芥,與昏君何異?”

李漟聽了這話,非但不怒,反而從龍書案後走了出來。她身形高挑,雖為女子,卻有著不輸男子的氣度,走到楊炯麵前,背著手站定,笑容裡多了幾分冷意:“豎子妄議君德!按《大華律》,當烹之以儆效尤!”

“你……你簡直無可救藥!”楊炯怒極,指著她的鼻子,聲音都在顫抖,“寵信那等奸佞之徒,興起多少冤獄;設下銅匭阻塞言路,敗壞朝綱清氣。如今眼見流民哀鴻遍野,蝗災肆虐千裡,你卻充耳不聞、視而不見——這分明是昏君之行,實乃國賊所為!”

李漟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鳳眸猛地一豎,平日裡的從容雅致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怒火:“你敢斥朕為賊?楊炯,你身為國之柱石,不思輔君,反誣朕寵臣亂政,是欲欺君罔上耶?”

她越說越氣,聲音也拔高了幾分,指著殿外,怒聲道:“燕王萬歲!燕王萬歲!你聽聽,這長安城裡,百姓都喊你萬歲了!你楊炯真是好本事,遠征西域贏了幾場仗,就成了萬民敬仰的英雄!

擲果盈車,民心所向,你還等什麼?”

李漟猛地轉身,指著龍書案上的玉璽,“那皇位和玉璽都在這兒,你自取便可!還來找我做什麼?是想讓我親手把這江山交到你手上,好成全你的美名嗎?”

“你蠻不講理!”楊炯被她氣得胸口起伏,強壓著怒火道,“我現在沒心思跟你爭辯這些!我隻問你,朝廷的賑災款呢?那是專門用來救濟災民的,你把它弄到哪裡去了?”

李漟也是被氣得渾身發抖,自從楊炯選擇幫助李淑對付她,她就徹底傷透了心。

如今楊炯不問青紅皂白就指責她昏庸無道,更是讓她怒火中燒,當即她將脖子一挺,冷道:“朝廷自有法度,此事輪不到你管!”

“好!好一個輪不到我管!”楊炯握緊了拳頭,青筋暴起,“你能看著百姓餓死,看著蝗蟲啃光莊稼,我看不得!你不出錢,我出!梁王府的庫房,還有我這次遠征的賞賜,足夠救濟這些災民!”

“哼,真心話說出來了吧!”李漟冷笑不止,上前一步,幾乎與楊炯臉貼臉,鳳眸中滿是譏諷,“你楊炯多厲害啊!私自募兵,視朝廷法度如無物;招募災民,施恩求名,無非是想收買人心!

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說朕得位不正,無德導致天降災異?是不是就要高舉義旗,逼朕退位?”

李漟字字如刀,句句戳心,拂袖轉身走到龍書案旁,抓起朱筆就往紙上寫:“不用這麼麻煩!朕親自給你寫禪讓詔書,省得你費儘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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