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樂官從城外回來,穿過長安大道的時候魯芝正從內巷往西彆駕苑趕去,可他不知道的是夏侯晚暫時挪到長安府辦公去了。
長安府內幾經易主,如今的六院還是郭配喜歡的樣子。夏侯晚就在五院的西側劃了一片院子,臨時辦公,他要推進拿掉曹爽的計劃,就需要時刻把握著長安百官的動靜,可曹爽住進州府了,他就不願再去州府同住。
據說曹爽進了州府第一件事就是把後院所有的桂花都砍掉了,他喜歡開的鮮豔的植物,不喜歡這種含蓄又暗香冗長的闊葉林木。
代參政屬大員胡雍去找代長史曹經商量,說曹爽公子在州府可能就是過渡,如此大興土木恐怕不合常理,他想讓曹經以宗親的身份去勸一勸曹爽,可曹經皺了皺眉頭,他哪敢去跟聖上的好兄弟去說省這幾個錢,於是就帶著胡雍去找到董昭,畢竟此時董昭的職位最高。
董昭聽明兩人的來意,隨即叫來負責林木的主記,主記把花銷做了個預算,董昭就捧著預算跟兩人說道:“有勞長史和胡大員費心了,這點錢州府若是沒有就從我董昭的俸銀中扣吧,州牧新任,正有一腔熱火,我若是去勸他了,豈不是像潑了冷水。”
兩人悻悻而笑,忙說自己的俸銀也可以捐助,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董昭出門想去跟曹爽嘀咕這件事,走到一半卻把腳步轉向隔壁長安府去了。
夏侯晚正在石榴樹下坐著等消息,他沒有喝茶,沒有讀書,也沒有歌舞相伴,隻是靜靜的坐在太陽下。
說來也奇怪,蜀軍沒來之前,天氣一直陰沉得煞人,蜀軍進犯的消息傳過來,天氣竟一夜之間轉晴了。晴了好,晴了就做點光明正大的事情。
“夏侯彆駕,聽說你到這來了,曹爽公子讓我來請你回去呢。”董昭老邁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是董大夫啊,我在哪裡都行,郭太守不在了這院裡就剩個郡丞,我也知道範民的能力,怕他會有閃失,再說州府後院現在塵土飛揚的,我實在不習慣。“夏侯晚沒有起身,隻是轉過頭隔著磨盤看著董昭。
董昭笑了笑,有曹爽在後邊給自己撐腰,自己這個州府代理人總算是可以硬氣的跟夏侯晚溝通了。說什麼塵土飛揚,不過是看著自己兄長的舊院子被拆所以心裡發酸罷了。“我正要來跟彆駕說這件事呢,你說這寒冬臘月又馬上年底了,曹爽公子折騰這些值當麼,你看要不要去勸一勸曹爽公子。”
“我說董大夫啊,你可彆一口一個曹爽公子的這麼喊著,人家現在是州牧刺史封疆大吏,總督關內;你小心被人嚼了舌根。”一枚枯葉飄落在夏侯晚身上。
“嗐,看夏侯彆駕說的話,這裡不就你我兩人麼,我也不敢去跟其他人商量這件事,曹爽~州牧的脾氣您是知道的。”董昭來到夏侯晚麵前,似乎兩人是很熟識的朋友一般,這是董昭第一次在夏侯晚麵前有如此這般的鬆弛感。
“院子本來就是給州牧住的,州牧願意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吧,我們去管那些乾麼,莫不是董大夫怕曹爽州牧收拾完明年您還得再收拾一遍?”夏侯晚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行啦,知道彆駕您是什麼意思我就明白了。”
“董大夫就為這件事情而來?”夏侯晚看到逢樂官的身影從月亮門一閃而過,就加快與董昭的閒談。
“哦,這個事情隻是隨口問問,這不早上沒見到夏侯彆駕你,問了一圈才知道您來這了,現在州府下令要斬殺郭配,州牧讓我來我問問西街那個鄧艾審訊的怎麼樣?”董昭接著問道。
“鄧艾,我還沒開始審呢,隻是範民在下邊照看著,州牧若是有心思儘可把鄧艾提審過去。”夏侯晚回答。
“那無妨,無妨,夏侯彆駕您先審著就是。”
“董大夫,你們可不要誤會,這件事雖然是我推進的,但晚某從不來不會牽連分外之事,隻是因為郭太守出了事,晚某認為太守府不能停擺這才主動出來承順這一件事,我可沒有要常駐長安府的意思。”夏侯晚看董昭沒有要走的意思,就站起身往外相送。
“這個自然,自然,昭知道彆駕的心思……那告辭……”董昭是老江湖了,看到夏侯晚起身腳步向外,就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了。
……
逢樂官進來的時候,夏侯晚還在看著董昭背影消失的拐角,嘴裡忿忿的說道:“老東西,回去不一定跟曹爽怎麼說呢。”
“需要卑奴盯著他嗎?”逢樂官小聲的問道。
“不必了,掀不起風浪;說說情況吧。”夏侯晚重新坐回石榴樹下的椅子上。
“卑奴剛從十裡坪回來,已經安排他們住進群郗了,子口附近曹恒駐守的非常鬆散,有便利的條件可以活動,到時候側應造勢沒什麼問題。”逢樂官回答。
“人靠譜嗎?”夏侯晚問道。
“靠譜,都是卑奴攢下的死士,已經安排人給他們傳輸五鬥米教的東西了,時間足夠培訓的以假亂真。”逢樂官回答。
“城西不擔心了,城南司馬師的人到位了嗎?”夏侯晚問。
“水神教的人一直在輪換,但城南確實有他們活動的痕跡……”逢樂官欲言又止。
“張清去了陳倉,阮留需要留在身邊,防止司馬師隔岸觀火,你看還有誰適合去城南活動。”夏侯晚看向逢樂官。
“城南一直是張清直管,那個竇隆倒是個懂事的人,但跟我們又隔了一層……”逢樂官說道。
“隔了一層也沒關係,查查他的底子,乾淨的話就用上吧,我們可以不用城南,但到時候城南也必須有點動靜。”夏侯晚說道。
“主人,孫禮又被調回集團軍了,郭淮將軍被調往上邽,這都是剛傳出來的消息。”逢樂官說道。
“嘶~”夏侯晚驚訝的吸了一口氣,沒想到臨陣前曹真竟如此殺伐決斷。
“把郭淮將軍調走的話,是不是說明就要放棄郭配太守了。”逢樂官問了這麼一句,夏侯晚還沒回答就看到魯芝的身影出現在月亮門外。
“能回答這個問題的人這不就來了麼!”夏侯晚笑了笑,站起身迎接魯芝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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