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阿斯特拉帶著安德魯在雪地裡一步一步地走著。
窗前，維多利亞拖著還瘸著的腿看著這一幕，稍微湊近了些貼到了玻璃上：“你說，阿斯特拉以後有孩子的話，大概也是這樣的情景吧。”
這句話說完，維多利亞得到了長久的沉默，轉頭就看到讓自己瘸了腿丟了眼鏡的家夥正坐在壁爐邊看著書沒搭理她。
“房間裡就我們兩個人，格林德沃先生，出於禮貌我認為你應該回應一位淑女向你發出的話題請求。”
“淑女？”蓋勒特頭也沒抬：“如果你對淑女的定義是上房揭瓦加倒掛，那麼我承認我不禮貌。”
“上房揭瓦加倒掛的就不能是淑女了嗎？”維多利亞覺得蓋勒特這是刻板印象：“淑女也吃飯喝水上房揭瓦打架的好不好？這位說話不抬頭不正視他人的紳士？”
“我不想在這裡和你計較淑女的定義問題。”蓋勒特麵無表情地看過去：“還是說，你已經不滿足於拄單拐了，想要我幫忙把你改造成拄雙拐的淑女？”
“你可真可怕，紳士。”維多利亞拖著瘸腿一跳一跳地蹦到門口：“拄雙拐我還怎麼拿魔杖？你也真是心狠，當時要不是我躲得快，我這條腿就被你切掉了。”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淑女小姐。”蓋勒特冷著一張臉：“不和我共處一屋是最好的選擇，我很高興你選擇了最正確的道路。”
“不不不，我隻是打算出去迎接阿斯特拉。”維多利亞將手搭在門把手上：“真是不禮貌的紳士先生，明明是你把阿斯特拉的哥哥氣跑的。”
“如果你長了耳朵，那麼你就應該知道我和那個沃恩·格林今天一句話也沒說。”蓋勒特對飛來橫鍋表示不接受。
“好吧好吧，但其中也有你的一些原因啊。”維多利亞聳肩走出去：“你這事不關己的態度讓人惱火。”
門被關上，蓋勒特緊緊攥著手裡的書，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最後起身走了出去。
維多利亞身高腿長，平常走路就像一陣風刮過。但現在瘸了腿，沒辦法走得快，她隻能一瘸一拐的走著，順便眼睜睜地看著比自己晚出發的蓋勒特很快超過了自己。
“真是不紳士。”維多利亞小聲嘟囔著：“人家阿斯特拉在我掉下來的時候都是公主抱，這家夥就是閃身躲開跟看到什麼臟東西似的……”
“喂！紳士的格林德沃先生，你等等我啊。”維多利亞一跳一跳地跟在蓋勒特後麵：“明明去接阿斯特拉的這個想法是我先提出來的，你怎麼能捷足先登？”
走在最前麵的蓋勒特滿臉黑線，手裡的老魔杖蠢蠢欲動。
聒噪的家夥，偏偏實力很不錯，屬於非常有用處的那種類型。沒人知道蓋勒特是用多大的意誌力讓自己不去和維多利亞計較的。
“阿斯特拉親愛的！”
在蓋勒特思考的空隙，維多利亞迅速超過了他，一蹦一蹦地像陣風似的刮到了阿斯特拉跟前。
“維多利亞？怎麼跑得這麼急？”阿斯特拉連忙扶住了用單條腿行動的維多利亞：“剛才我就想說了，你的腿還沒有恢複，不能劇烈運動。”
“哎呀，我又不是那種破點皮就嚎個沒完還需要嬌生慣養的家夥。我的腿又沒斷。”維多利亞笑得開懷：“你大哥走了？”
“嗯，走了。”阿斯特拉扶著維多利亞，抬頭時正好看到站在他們前麵一言不發眼睛向下看的蓋勒特。
意識到蓋勒特在看安德魯，阿斯特拉叫了他一聲讓他回神。
安德魯攥著阿斯特拉的衣角，還記掛著這個怪叔叔欺負自己小叔叔的事情，他故意做出凶狠的表情，狠狠瞪了一眼站在原地不為所動的蓋勒特。
結果他連一個眼神都沒得到。
“哎呀，不要對小孩子這麼凶嘛，紳士的格林德沃先生？”維多利亞示意阿斯特拉自己不用扶著也能走，一蹦一蹦地來到了蓋勒特的跟前：“你不打算跟人家小朋友說些什麼嗎？”
蓋勒特冷哼一聲：“說什麼？”
“比如對阿斯特拉道個歉什麼的。”維多利亞提議：“你和阿斯特拉道過歉嗎？”
蓋勒特的內心煩躁，他不喜歡這種氛圍。原本隻有他和阿斯特拉的話根本不用計較這麼多，隻需要討論以後該做的事情就好了，現在卻還要花費時間去處理這些。
看著蓋勒特離開，維多利亞靠在牆上，不是很明白這個人的內心：“阿斯特拉親愛的，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就這麼原諒他了，還維持著和他說得上不錯的關係。”
阿斯特拉輕揉安德魯的頭發，又伸手扶住維多利亞，輕聲開口：“我沒什麼特彆的想法。隻是覺得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
維多利亞咀嚼著這幾個字，輕笑出了聲，眼裡卻沒有多少笑意：“你這樣會吃虧的。”
“算不上吃虧。”
阿斯特拉扶著維多利亞將她送回房間，又幫她換了藥。
“明明你經常吃虧。”維多利亞坐在椅子上反駁：“你做了很多事，可有一件是讓你徹底獲利的嗎？”
“沒有嗎？”阿斯特拉反問道。
“哪有？”維多利亞抱著胳膊看著他：“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一個都沒有。”
阿斯特拉隻是笑笑沒說話。幫維多利亞換好藥又重新上了繃帶，他將人扶到了床上給她蓋好被子，輕聲安撫：“不用擔心我，維多利亞，我沒事。你也不用太過在意蓋勒特和我的事情，做你想做的，不要因為我的緣故而放棄一些東西……”
“可我們是朋友。”
阿斯特拉的眉眼溫和，像是有安撫人心的能力，維多利亞在那抹金色下放空了思緒。
“朋友是人生中的一部分不假，但一個人最先要做的是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他人想做的。我希望你可以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維多利亞。你一開始是為了什麼呢？”
被那抹金色溫和看著的維多利亞有些茫然地眨著眼睛。
“以後有很多時間可以想這個問題。”阿斯特拉幫這位朋友掖了掖被子，轉而開口：“你現在需要做的是好好休息。你的腿傷不支持你熬夜，早點休息對你的身體也好。”
“那麼，晚安？”
對上阿斯特拉的笑容，維多利亞點了點頭：“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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