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甜料到洛玄會上門,但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
這才三天呢,洛玄就親自上門了。
沈依甜見怪不怪,隻著人帶他去了個雅間,又命人奉了茶,自己則忙完手上的活兒才過去。
剛一進門,就看到洛玄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坐著,就連奉的茶都被他推到了旁邊。
見沈依甜來了,臉上的不耐瞬間便收斂下去。
“來,坐。”他熱情的衝沈依甜招手,好像這裡是他家一樣。
沈依甜客套的點了點頭,又命人上了飯菜,這才坐在洛玄對麵。
“從以前我就知道你心善,沒想到你竟然善良成這樣,連城外那些不認得的流民你都管。”
光是聽見洛玄說的話,沈依甜就全身不舒服了。
身為一個地方父母官,居然稱呼他治下的百姓為不認識的流民?
這真的是一個父母官嗎?
她也沒有將情緒浮現在麵上,隻是客氣的點了點頭道:“父親教我出門在外怎麼樣心懷善心,看這些百姓流離失所,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不過是幾頓薄粥,我沈家還是負擔得起的。”
話是這樣說,其實這些粥哪裡需要沈家出錢呢?且不論她先前找到的那些財寶,光是她流放以來在路上尋到的藥材以及各色木材的加起來都價值不少。
洛玄聽了她的話,臉色微微變了下,但麵上人就是那個和善可親又溫和的樣子。
“知你心善,你心中有數就好。不過這些人都欠了富士,倘若你一味的接濟他們的話,隻怕他們沒有閒心去掙錢,隻想吃現成的,那麼這些故事也說不上來。我就很難跟上麵交代。”
沈依甜眉頭微微一挑:“大人當真不知為什麼這些人吃不上飯。”
洛玄垂下眸子,不欲答這句話,沈依甜卻裝作沒看見接著打道:“嶺南一無天災,二無人禍,海上亦無風浪作怪。按理說這些百姓都應該在在安居樂業才對。為什麼他們會聚集城外?為什麼他們會吃不上飯?為什麼他們會聲聲求饒,求一口薄粥,洛大人可想過?”
到此刻洛玄的臉色已經是些繃不住了。
“我敬重您叫您一聲洛大人,你應該知道從一開始我對你們征收賦稅這件事一直都不是很滿意。如今逼的民不聊生,官府卻還要作壁上觀。我不過是放了幾次薄粥一人發了兩個乾糧,難不成這樣也擋了你們的路?”
她臉色嚴肅,一點不似說笑。
洛玄見了也難免怔了怔。
“今日洛大人上門,可不是為了讓我不再給流民供給食物來的吧。”沈依甜冷著聲音問道。
神色冷峻的樣子,好像隻要洛玄敢說是,她就敢把桌上的東西砸過去一樣。
小姑娘樣子屬實有點彪悍,弄的洛玄一時半會兒都沒敢出聲。
直到飯菜上來了,他才尷尬笑了笑。
“倒也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嘛這人吃飽了就沒有危機感。我也不是不讓你去布施,這樣,你從以前的一天一次改為兩天一次如何?”洛玄好聲好氣的問。
其實這也是他退讓後的結果了,原本過來的意思他是要讓沈依甜停止給那些流民供給吃食的。
不過是沈依甜的架勢有點唬人,他才改口。
沈依甜也不傻,不會看不出他的這點心思。
不過外頭那些人一天隻吃一頓本身就很難過了,若是改成兩天一頓,難免不會起暴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