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阿箬見如懿沒有反應,索性不再理會她,而是將目光轉向了皇上,然後十分困難的跪在了地上,
“臣妾認罪,但隻認自己犯過的罪,海常在小產一事,與臣妾半分關係也沒有,慎刑司也好,閻羅殿也罷,不是臣妾做的,臣妾絕不認!”
阿箬的聲音鏗鏘有力,帶著一絲決絕,在空曠的宮殿裡回蕩著。
皇上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中隻覺得煩躁不堪。
他原本就對後宮的這些紛爭感到厭倦,如今看著幾人各執一詞,更是覺得心煩意亂。
他揉了揉眉心,試圖緩解一下頭痛,然而腦海中卻不斷閃過前朝那些尚未批閱的奏折,這讓他的心情愈發煩躁起來。
是啊,阿箬連朱砂案都認了,又何必獨獨否認海蘭小產這一樁呢?
這個念頭在皇上的心中漸漸生根發芽,他開始對海蘭的指控產生了一絲懷疑。
“先扶慎常在起來。”皇上看著阿箬那高高隆起的肚子,麵無表情地說道。
海蘭心中一緊,她能感覺到皇上那審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毅然決然地抬起頭,直視著皇上的眼睛,高聲說道:
“皇上,臣妾願發誓,若臣妾假孕爭寵,就叫臣妾不得善終,孤苦終老!”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宮殿裡回蕩,仿佛帶著一種決絕和絕望。
話音未落,窗外忽然傳來一陣驚雷,震耳欲聾,仿佛是上天對她誓言的回應。
這突如其來的雷聲讓滿殿的妃嬪們都嚇了一跳,齊齊變色。
海蘭跪在冰冷的地磚上,膝蓋處傳來的寒意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更是十分是慌亂。
“倘若對天發誓便能叫人信服,這慎刑司和大理寺豈不成了虛設?”
阿箬的聲音冰冷刺骨,仿佛能在暖閣裡凝結成霜。
她緊緊地攏起銀紅色緙絲夾襖的袖口,那原本柔軟的布料在她的手中卻顯得有些僵硬,指尖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
兩次慎刑司的可怕經曆就像兩道深深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子裡,每當夜深人靜時,那些痛苦和折磨便會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無法入眠。
如今,看著海蘭那張故作鎮定的臉,阿箬心中的恨意如火山一般噴湧而出。
滿宮妃嬪,為何隻有她要受那樣的罪?阿箬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海蘭燒成灰燼。
而海蘭呢,她此刻挺直了脊背,翡翠耳墜在燭火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光,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皇上明鑒,臣妾甘願踏入慎刑司!”海蘭的聲音清脆而響亮,每個字都像是用儘全力咬出來的一般。
“若能以一身皮肉之苦換得清白,臣妾求之不得!”她的語氣堅定,甚至帶著一絲決絕。
話音未落,海蘭竟毫不猶豫地朝著皇上的方向重重叩首,額頭與地麵碰撞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暖閣裡回蕩。
立冬家宴本應是其樂融融、溫馨和睦的場合,然而如今卻被弄得如此烏煙瘴氣,實在令人歎息。
富察琅嬅見狀,不禁輕歎一聲,緩緩站起身來,麵向皇上,行了一個禮,語氣中透露出深深的歉疚,
“皇上,都是臣妾治理後宮不力,才導致今日這般混亂局麵,請皇上降罪。”
這一番話可謂是恰到好處,既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又給皇上遞上了一個台階。
果然,皇上原本緊繃的麵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他伸手虛扶了一下富察琅嬅,示意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