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威後冷笑一聲,語氣愈發嚴厲,“若不是你處處示弱,引得大王憐惜,鄭袖怎會急著對你下手?你看似柔弱,實則心機深沉,短短時日便在宮中站穩腳跟,扳倒競爭對手,還讓大王對你言聽計從,這樣的手段,可不是善類能有的!”
“威後,妾冤枉!”魏靈猗眼中泛起濕潤,聲音帶著哽咽,“妾自入楚宮以來,便一心想安穩度日,從無害人之心,大王待妾太過寵愛,妾也曾多次勸說大王,要雨露均沾,不可獨寵妾一人,免得惹來非議,讓太後煩心。可妾終究隻是一個女子,大王的心意,大王的決定,妾哪裡能做主?”
她垂下眼簾,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語氣滿是無奈,
“妾隻想好好侍奉大王,恭敬孝順太後,與宮中姐妹和睦相處,從未想過要爭什麼、奪什麼,可世事難料,總有是非找上門來,妾也是身不由己。”
“母後,兒臣可以作證!”一直侍立在威後身側的羋姝見狀,連忙上前一步,語氣懇切,
“魏美人並非心思惡毒之人,平日裡她待人溫和,從未有過半分囂張跋扈之舉,大王寵愛她,是大王的心意,並非如母後所言那般蠱惑大王。”
威後看向羋姝,眉頭微蹙,
“姝兒,你涉世未深,人心複雜,哪裡看得清她的真麵目?她這般示弱賣慘,不過是想博取同情罷了。”
“母後,兒臣看得真切!”羋姝堅持道,“兒臣與魏美人相處過幾次,深知她的品性,她若真是心機深沉之人,便不會冒著得罪您的風險,為羋月求情。”
聽聞此言,魏靈猗淺淺抬頭,對著羋姝露出了一抹微笑。
威後沉默了片刻,目光在魏靈猗淚痕未乾的臉上掃過,又看了看羋姝堅定的神色,心中雖依舊不滿,卻也知道此刻不宜太過逼迫。
魏靈猗深得大王寵愛,若是真的逼急了她,大王定然會心生不滿,反而不利於她們的母子關係。
她緩緩開口,語氣依舊冰冷,卻少了幾分尖銳,
“罷了,本後暫且信你一次,但你要記住,楚宮不是章華台,規矩森嚴,容不得你肆意妄為,往後你需謹言慎行,恪守本分,多勸勸大王以朝政為重,不可再因兒女情長荒廢國事,若是讓本後發現你有半分逾矩之舉,本後定不饒你!”
“妾謹遵威後教誨。”魏靈猗連忙屈膝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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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楚王上完早朝,聽聞魏靈猗一早就去了高唐台拜見威後,心中頓時放不下。
他深知母後的威嚴與對靈猗的不滿,生怕她受了委屈,當即擺駕,親自趕往了高唐台。
而楚王行至宮道拐角,便見魏靈猗與羋姝並肩而立站在高唐台的門口,兩人正低聲說著什麼。
楚王快步上前,語氣急切,“愛妃,可有受委屈?母後沒為難你吧?”
魏靈猗連忙搖搖頭,輕聲道:“大王多慮了,威後隻是訓誡妾幾句,並無為難之意。”
這時,高唐台的殿門再次打開,威後扶著玳瑁的手緩步走出,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這一雙兒女,倒是都被魏美人迷得團團轉。”
她看向楚王,語氣沉了沉,
“大王身為一國之君,本該以朝政為重,如今卻為了一個姬妾,日日牽腸掛肚,連母後這裡都要親自跑一趟。”
楚王將魏靈猗護在身後,語氣恭敬卻堅定,
“母後,靈猗溫柔善良,通情達理,兒臣寵愛她,並非一時糊塗,姝兒與她交好,也是因為她待人真誠。”
“好了,母後不會為難她,隻是大王要記住,楚宮規矩不可廢,皇家顏麵不可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