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處的一處隱蔽山洞裡，篝火劈啪作響，映照著兩人的臉龐。張成良靠在岩壁上，身上的傷口已被初步處理過，血色褪去不少，臉色也恢複了些紅潤。
“多謝。”他對梁木水點了點頭，接著神色凝重的說道“剛才的事，我得跟你好好說說。”
梁木水喝了一口水，點了點頭表示願聞其詳。
“李元的實力，比我們看到的要恐怖得多。”張成良緩緩開口“他是人族四傑之一，公認的年輕一代最強者之一，剛才他的實力頂多隻有全盛時期的三分之一。”
梁木水挑眉：“三分之一就這麼強？”剛才那一箭雖逼退了李元，可他很清楚，那是占了突襲和龍麟變爆發的便宜，如果真正麵硬碰，勝負未可知。
“嗯。”張成良點頭，語氣帶著凝重，“四傑的底蘊遠超其他人。他們不僅境界紮實，更掌控著人族傳承的頂尖力量。李元的劍道，早已觸及‘域’的門檻，那是一種隻有達到九十級才能觸摸的力量，如果解除所有限製，就算你發動龍麟變，也不會有任何勝算。”
梁木水沉默片刻，他能感覺到張成良不是在誇大——剛才李元散發出的劍意，那種返璞歸真的壓迫感，絕非尋常強者能擁有。
“更麻煩的是盛蒼蘭。”張成良話鋒一轉，語氣愈發嚴肅“李元這次進無儘妖林，十有八九是被她引來的。”
“這個盛蒼蘭，到底是什麼人？”梁木水追問。
“人族四傑之一，朱雀主城最高呼聲的繼承者。”張成良解釋道“實力很強，但這不是她最可怕的地方。”
他頓了頓，想起上一輪試煉遊戲所經曆的一切，眼神複雜：“她最厲害的，是可以洞察人心的本事。無論你內心藏著什麼欲望——權力、名利、情愛，甚至隻是單純的貪念——她都能精準捕捉，然後恰到好處地加以利用，讓你心甘情願為她賣命，還覺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就連擁有通明劍心，心中隻有劍道的劍癡李元都著了她的道，其實到現在我都覺得難以置信，不敢相信李元會為一個女人作出這樣的事。”
梁木水心中一動：“比軍方的手段還厲害？”
“厲害得多。”張成良苦笑，“軍方靠的是命令和利益捆綁，她靠的是人心。上一輪試煉遊戲裡，她就憑著那張堪稱‘盛世美顏’的臉，俘虜了一大批玩家。”
“顏值即正義？”梁木水有些意外。
“差不多。”張成良點頭“她很懂玩家的心理，甚至當上朱雀城城主後搞了不少‘福利活動’——比如擊殺特定妖獸翻倍掉率，完成她發布的‘公益任務’給稀有道具——其實都是在為自己的陰謀鋪路。可玩家們被好處迷了眼，加上她那張臉，幾乎把她捧成了女神。”
最讓張成良印象深刻的，是上一輪的結局：“後來她謀權敗露被擒後，成千上萬的玩家自發組織起來，堵在皇城門口請願，喊著‘寬恕蒼蘭’‘美人無罪’的口號，鬨得人皇都不得不暫時擱置判決。”
梁木水眉頭緊鎖。能讓玩家做到這份上，這女人的手段確實可怕。
“這次陣營活動，我總覺得她在背後推波助瀾。”張成良沉聲道“皇之挑戰突然開啟，李元現身……這些線索串起來，太巧合了。”
梁木水摩挲著下巴，腦海裡快速梳理著信息。盛蒼蘭如果真有這樣的手段，想在陣營活動裡攪風攪雨，簡直易如反掌——利用玩家的貪婪挑起陣營衝突，借npc世家的野心動搖人皇權威，再讓李元這樣的頂尖戰力為她保駕護航……
“看來，我們得把重點放在這個盛蒼蘭身上了。”梁木水總結道。
張成良點頭：“她比李元危險得多，李元雖強，但他的腦筋直，沒有那麼多的彎彎道道；可盛蒼蘭……你永遠不知道她背後藏著什麼算計。”
梁木水指尖輕輕敲擊著膝蓋，眉頭微蹙：“上一輪裡，盛蒼蘭到底是怎麼做到撼動軒轅家權力的？皇城的地位擺在那裡，人皇若沒明顯過失，根基根本動不了。”
張成良往篝火裡添了塊木柴，火星劈啪濺起，映得他臉色有些沉重：“盛蒼蘭真正動手，是在四大主城換了新城主之後。那時候她聯合四大主城，再加上一批早就拉攏好的世家，直接發起了起義，矛頭直指皇城。”
“新上任的四大主城城主，就算年輕也應該是一些不簡單的人物，最起碼道心堅固，會這麼容易被她拉攏？”梁木水有些不解。能坐穩主城之位的，沒一個是簡單角色，怎麼可能輕易跟著盛蒼蘭冒險？
“這就要說四傑的關係了。”張成良歎了口氣，語氣複雜“四傑裡，有一個是她親弟弟，名叫盛蒼禮。那小子就是個姐控，盛蒼蘭說一，他絕不說二，白虎主城等於直接握在她手裡。”
他頓了頓，想起那個執迷不悟的劍癡：“再就是李元，他對盛蒼蘭的迷戀深入骨髓，彆說讓他舉城響應，就算讓他提著劍闖皇城，估計都不會猶豫。青龍主城，等於被她牢牢綁在了戰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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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木水了然，四傑占了三傑，等於四大主城已有一大半落入盛蒼蘭掌控。
“剩下的那位呢？”
“任千語，玄武主城的繼承者。”張成良提到這個名字，眼神多了幾分忌憚“她是個頂尖醫師，醫術通神，卻對‘生命永生’有著偏執到瘋狂的執念。為了研究永生之法，她什麼事都能乾得出來，甚至……觸碰被人族明令禁止的禁忌隻數術。”
“盛蒼蘭就是抓住了這一點。”張成良冷笑一聲“她不知從哪弄來幾本殘缺的上古永生秘卷，更許諾給任千語，說隻要幫她推翻舊製，就能滿足她的所有研究，哪怕是禁忌之術都可以讓她儘情操作，任千語幾乎沒猶豫就答應了。”
梁木水端起旁邊的水囊喝了一口，心中漸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