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氣如紗,纏繞在眾人腳邊,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濕冷的氣息往骨縫裡鑽。
張成良握著劍柄的手突然一緊,指節泛白,他停下腳步,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前方霧氣最濃的那片區域,喉結滾動了一下,沉聲道:“他在那兒。”
梁木水心頭一凜,立刻示意眾人停下:“確定?”
“錯不了。”張成良聲音發緊,額角滲出細汗“那股劍意,藏得再深,我也能聞出味來,就像燒紅的鐵埋在炭裡,看著滅了,那股燙勁瞞不過握過它的人。”
何建成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安的說道:“距離多少?能避開嗎?”
“避不開。”張成良搖頭“這距離,以他的感知,我們呼吸聲說不定都能聽見,現在轉身跑,等於給他當活靶子。”
李煒泉掂了掂手裡的長棍,哼了聲:“跑什麼,我們五個人加起來,未必扛不住他一劍?”
梁木水看向縮在後麵的小朱和李金銀他們,他們皆是臉色微微發白,握著武器的手都在抖。他歎了口氣,打開了山河社稷圖:“小朱,你們都進去躲一躲吧。”
“水哥……”小朱咬著唇“我們也能幫忙的!”
梁木水把山河社稷圖展開,柔和的光暈籠罩下來“你們在裡麵才是幫忙,彆讓我們分心。”
李金銀還想再說,被張成良一眼瞪了回去:“進去吧!不客氣的說一句,這次的戰鬥你們想留下來旁觀的資格也沒有。”
小朱他們聞言隻好咬著牙鑽進山河社稷圖裡,光暈一閃,他們幾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了。”梁木水活動了下手腕,看向其他四人“就我們五個,記住,彆硬拚。”
張成良拔劍出鞘,劍身在霧裡映出冷光:“這次我要找回場子呢。”
李煒泉扛著長棍往前邁了兩步:“走!倒要看看,他這藏著掖著的,到底憋了什麼大招!”
沼澤深處的黑色巨石前,瘴氣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劈開一道縫隙。
張成良與李煒泉並肩而立,前者長劍斜指地麵,後者雙臂環抱胸前,兩人腳下的淤泥竟因周身散發的氣勢,泛起細密的漣漪,而梁木水他們三人則是離得遠遠的跟在後麵。
巨石上,李元緩緩抬眼,青布衣衫在驟起的狂風中獵獵作響。他看著五人一前一後的陣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看來,你是真的很了解我。”他的目光落在張成良身上,帶著幾分嘲弄“但你以為分兵兩處,就能躲過劍域?”
話音未落,李元周身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那不是靈力或鬥氣的光芒,而是由億萬道細微劍氣凝聚而成的領域!無形的威壓如同潮水般擴散,五十米內的瘴氣被瞬間絞碎,露出下方墨綠色的淤泥;沼澤裡的毒蚊、水蠍在接觸到劍氣的刹那,便化作齏粉,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嘖……”李煒泉猛地繃緊身體,皮膚表麵泛起血紅色的光暈。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無數道鋒利的“刀刃”正貼著皮膚劃過,哪怕他經過千錘百煉的強悍肉身,也傳來陣陣刺痛。
這就是領域——九十級以上的強者才有機會觸及的境界,是天賦與機緣的結晶,更是同級中的碾壓性力量。
張成良握緊了極世劍,指尖因用力而發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劍域的恐怖——五十米內,李元的劍氣無處不在,實力稍弱的人光是站在裡麵,就會被無形的劍氣切割得遍體鱗傷;更可怕的是,在這片領域裡,李元的感知如同天網,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掌控。
“這就是……領域?”遠處的梁木水低聲道,與梁誌佳、梁金水三人站在足足八十米外,不敢太過靠近,即使這樣,他們依舊能感覺到,那道無形的領域的威脅,一旦踏入,就會被瞬間鎖定。
梁誌佳的魂力劇烈波動,額角滲出冷汗“他的劍域裡,每一道劍氣都帶著‘意’,哪怕不在劍域裡麵我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這種劍意對靈魂有很大的壓力甚至會造成傷害,如果意誌力稍微弱一點,恐怕也會直接被嚇破膽。”
這就是解除了限製後的劍癡李元恐怖的地方。
在劍域內,他無需揮劍,隻需心念一動,劍氣便能跨越距離、穿透障礙,精準地落在目標身上。
就像此刻,李煒泉明明站在三米外,卻突然感到脖子一痛,伸手摸了摸才發現,一道細如發絲的血痕正緩緩滲出鮮血——他甚至沒看到李元抬手。
“竟然中我一劍還沒起,倒是能抗。”李元看著李煒泉脖子上的血痕,語氣平淡“既然這麼能扛,我就看看你能扛到什麼時候。”
李煒泉咧嘴一笑,擦了擦脖子上的血,神情凝重的說道:“我知道你很強,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你想殺死我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煒泉的恢複力也在發揮作用,那道劍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但他心裡清楚,這隻是開始,劍域如同跗骨之蛆,每分每秒都在消耗他的氣血,一直拖下去,遲早會被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