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見皇後似乎想要說什麼,就對著皇後微笑起來,麵容和煦:“如今你已大病初愈,好得也差不多了,宮中的事情都已能做主了。”
“聽說你將自己的首飾賜給了七個小月亮許多,自己都沒什麼首飾了。你是不是太溺愛她們了?”
聽到皇帝說起這個,皇後則笑道:“陛下此言差矣,什麼溺愛不溺愛的。”
“依照臣妾的心思,臣妾願意賜給她們一些好東西!要不然,等臣妾人老珠黃了,戴著這些有什麼用?”
“自這次大病一場,臣妾便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其他的東西都是次要的,主要的還是親情、情分。”
“若情分不在了,什麼東西就都沒有了。這些金銀細軟、身外之物,也沒什麼用......”
聽著她的話,皇帝愣了一愣,隨即點頭,眼神複雜地看著皇後:“隻要你高興就好,怎麼賜都行。”
“回頭朕再讓人做些首飾給你。”
“這倒不必了,陛下。”
皇後看了一眼皇帝,突然跪在地上,笑著說道,“......不如,臣妾就替您這幾個侄孫女求個恩典。”
“你說,要求什麼恩典?”
見到皇後突然跪下,皇帝著實嚇了一大跳,抽抽嘴角說道,“你怎麼這麼客氣,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唄,非得弄得這麼鄭重,朕都被嚇了一大跳。”
皇後笑道:“不如就封幾個孩子為郡主。”
這話讓皇帝一愣,隨即一笑,沉思一陣。“封幾個孩子為郡主......倒是可以,朕還在想,賜什麼東西給孩子們呢。”
“畢竟白露有權有勢,金銀珠寶這些更是不缺,好像賜什麼東西都顯得不珍貴。而如今若封幾個孩子為郡主,那就好了!”
“原來她們都是縣主,隻有七月是郡主。如今封幾個孩子為郡主吧,這樣省得厚此薄彼。”
皇帝笑著點頭,“封號不變,那就這麼封,再加上這一塊貞潔牌坊。這次的軍功就算差不多了。”
按理來說,一次打仗頂多是能讓一個人封個國公之類的,但是白露家的孩子太多,所以這就全都封了郡主,說起來還是她們比較劃算。
皇帝還在打趣:“朕之前想著給慕容將軍他們家封個侯爵就已是格外開恩了,如今算起來,還得是白露家劃算!”
皇後笑了笑,隨即又問他:“不過陛下,若是您不打算給白露貞潔牌坊的話,那您打算讓白露究竟嫁給誰呢?”
皇帝沉思一陣,隨即就笑著說:“白露嫁給誰這事兒,可不是咱們說了算,得是那幾個公子說了算。”
“他們究竟誰能贏得白露的芳心,就讓白露嫁給誰。”
皇帝擺了擺手,滿不在乎,“要知道朕沒給白露貞潔牌匾,不是不想讓她守貞潔,也不是要強製她嫁給誰,而是讓她知道,這個決定不能隨便下。”
“萬一她哪天想嫁給誰了,後悔了,到時候將那聖旨作廢就行了,就這麼簡單。”
“......原是如此,白露應當能理解陛下的苦心。”
皇後這般說,讓皇帝鬆了口氣,她笑盈盈地點著頭,對著皇帝說道,“陛下終究是很關愛白露的。”
“那是自然了,朕不愛白露還能愛誰呀?”
皇帝歎了口氣,仍有點難過,也有點兒想得多了。他眼神望向天邊,“趙娘子走得早,如果沒有朕護著,恐怕她......得被其他人把骨頭給啃了!”
皇帝正說著,就聽外頭傳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陛下!”
“陛下!”
這是白岩鬆的聲音。
皇後和皇帝一愣,他們兩個對視一眼,就見李總管在外麵攔著:“哎喲,白老爺,你快彆進來......”
白岩鬆直接闖了進來,他怒氣衝衝地跪到皇帝皇後的麵前,對著皇帝和皇後道:“微臣走了這麼一段時間,謝氏竟然快死了......”
“她得了不治之症,向宮中請求派太醫,太醫竟不肯來治!!”
皇帝和皇後聽著他的話,都麵色淡淡。就聽白岩鬆氣急敗壞地說:“這些太醫皆是勢利眼,必然是見微臣如今沒有官職,所以才不給她治的!他們狗仗人勢,還請陛下和皇後娘娘責罰!”
“謝氏好歹與我也是有過夫妻情分的,她竟然被這般糟踐,這不是打微臣的臉嗎?!”
聽著他說的話,皇帝和皇後都點了點頭。就聽皇後緩緩說道:“哥哥你自從邊關回來,我也沒來得及見你一麵,我身子一直都不好......”
“這樣吧,咱們兩個去我宮裡說說話,再說說謝氏的事情。”
皇帝揮了揮手,也不願意跟他說太多,就這麼將白岩鬆給打發出來了。
白岩鬆進去不過三秒又出來了,他特彆生氣,在路上對著皇後說道:“你是不知道那些太醫如何狗仗人勢,我聽謝氏說完......人都氣死了。”
皇後和他走在禦花園裡,聽著白岩鬆念叨,她笑了,對著白岩鬆說:“哥哥,這裡如今就隻有咱們兩個人,沒必要說這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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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直接說,就成了。”
白岩鬆一愣,隨即眼睛轉了一下。
白岩鬆是個糊塗人,他不怎麼喜歡自己的閨女白露,但是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比如他就明白,謝氏的死是皇帝要求的。
而如今,他在宮中鬨了一通,也並不是真要人將謝氏給救活,不是真要討這麼個公道,而是想讓皇帝知道——皇帝毒死了自己的一個日常相伴之人,讓皇帝心虛,到時候討些好處。
白岩鬆乾咳兩聲,就對著皇後說道:“哈哈,還得是妹子了解我。”
他連忙說:“怎麼著都得把我在朝中的職位給恢複過來呀。”
自從之前的事情事發,他就覺得謝氏也不是那麼好......兩個人頂多就是有些表麵功夫,情分也算不上多深。等她死了,白岩鬆也許才能多幾分憐憫吧,所以死就死吧。
聽著這話,皇後點了點頭,對著白岩鬆說:“好,這件事情回頭我會跟陛下說的。”
皇後答應了?白岩鬆心中一喜。
這時就聽他們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正是白初堯的聲音。“姑母。”
“父親。”
二人一扭頭,就見白初堯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他們二人真是嚇了一跳。
“謝氏要死了?”白初堯露出古怪的笑容。
皇後點了點頭,莫名地覺得這麼古怪的笑容有些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