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冰語被問得啞口無言。
是啊,她既然那麼疼愛西域的孩子,為什麼還要回來?
這個問題,她自己都無法理直氣壯地回答。
白露看著趙冰語窘迫的樣子,眼神裡沒有絲毫的同情。
她上前一步,將女兒們護在身後。
“趙夫人,你大概是忘了。”
“我們當初,就已經斷親了。”
“我記得清清楚楚,當初立下的字據上寫著,你我母女恩斷義絕,從此再無瓜葛。”
“你還親口說過,此生永不踏足大武半步。”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那麼,你現在為什麼會站在這裡?”
“你既然已經與我們斷絕了關係,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責我如何教導我的女兒?又有什麼立場,跟我談論西域的孩子和這邊的孩子?”
白露向前逼近一步,氣勢淩人。
“趙夫人,請你現在就離開我的府邸,離開涼州,離開大武。”
她的聲音裡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回到你的西域去,守著你那些真正的孩子們。這裡,不歡迎你。”
“我......”
趙冰語徹底慌了。
她沒想到白露會做得這麼絕,直接下了逐客令。
如果現在被趕走,那如真的病怎麼辦?!
她所有的計劃都將徹底落空。
一想到兒子如真那日漸憔悴的臉,和日夜承受的病痛折磨......
不行,她不能走!
趙冰語原本高昂的頭顱,在現實麵前,一點一點地低了下去。
她所有的驕傲,所有的算計,在白露絕對的強勢和兒子性命的威脅麵前,都變得不堪一擊。
她沉默了。
良久,久到庭院裡的風都仿佛靜止了。
“......好。”
她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字,聲音乾澀沙啞。
她看著白露,眼神複雜,裡麵有不甘,有怨恨,但更多的是不得不低頭的無奈。
“三成商路,太多了。我不可能給你。”
趙冰語的語氣依舊強硬。
“那是我在西域安身立命的根本,給了你三成,我在那邊的基業就會動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做出了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
“我最多,隻能給你一成。”
趙冰語死死地盯著白露的眼睛。
“一成商路,換你出手救如真。這是我的底線。”
——
趙冰語的底線,在白露眼中,毫無價值。
聽到一成這個數字,白露甚至連眉毛都未曾動一下。
“不夠。”
白露終於開口,不帶任何商量的餘地。
“我要三成。”
“一分,都不能少。”
趙冰語的瞳孔猛地收縮。
她以為自己的讓步能換來一絲轉圜的餘地,卻沒想到白露的態度竟如此強硬,沒有一絲鬆動。
“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成商路,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那每年是三四十萬兩白銀的流水!你還嫌不夠?”
她的情緒有些失控,臉上剛剛褪去的紅色又一次浮了上來。
“我給了你這一成,已經是對我的基業傷筋動骨了!三成?你這是想要我的命!”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白露的語氣平靜得近乎殘忍。
“我隻知道,你兒子的命,現在在我手裡。”
她輕輕抬起手,伸出三根白皙修長的手指,在趙冰語眼前晃了晃。
“三成商路,換他一條命。這筆買賣,你做,還是不做?”
趙冰語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無力。
她咬著牙,牙齦幾乎要被咬出血來。
“兩成!”
“這是我能給出的極限!再多一分,我寧願帶著如真回去另想辦法!”
這已經是她能承受的極限了,兩成商路,意味著她西域的勢力將被大大削弱,未來的每一步都會走得無比艱難。
白露靜靜地聽著她這近乎哀求的最後通牒。
然後,她緩緩地,將那三根手指一根一根地收了回去。
看到這個動作,趙冰語的心中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她以為白露終於被說動,準備接受這個條件了。
然而,白露接下來的話,卻將她這絲希望徹底碾得粉碎。
“既然如此。”
“那便沒什麼好談的了。”
她轉過身,不再看趙冰語那張錯愕的臉。
白露側過頭,用下巴指了指院門口的方向。
“送客。”
趙冰語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以為白露會繼續討價還價。
她怎麼也沒想到,白露竟然連價都懶得還,直接就選擇了結束!
“你......你就這樣把我趕走?”
趙冰語的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你難道真的不管你弟弟的死活了嗎?”
她試圖用弟弟這個詞來刺痛白露,喚起她哪怕一絲一毫的親情。
白露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她沒有回頭,隻是留下一個冰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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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夫人,你又忘了。”
“從你選擇斷親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沒有關係了。”
“你的兒子女兒是死是活,與我何乾?”
說完,白露再不停留,徑直朝著內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