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輕易被她這句話逗笑,心下的沉重去了幾分。
“若言,那你想你的母親嗎?”他在青銅門後看到小小的她,抱著死去的母親不肯鬆手。
即使她的母親騙她那是治病的藥,讓她親手喂下了那瓶毒藥。
她也寧願抱著發臭的屍身,蜷縮在她母親的懷中不願自救。
她很愛她的母親。
可在一起的這些年,她卻從來沒提過一句她的母親。
林若言趴在他的背上,沉默良久。
她從來沒想過要去媽媽的墳前看她。
如果可以有能力回到那個原世界,她也從沒想過要回到有她媽媽活著的時間段。
她本能的逃避。
或許還是有怨吧。
沒來到這個世界前,她有時候想,她吃那盤放了毒藥的八寶飯時,媽媽為什麼要突然後悔呢?
可她既打算放過自己,又為何騙自己那是毒藥,讓自己喂給她,親眼看著她七竅痛苦而死呢?
為了用她的死,讓自己恨上那個男人,值得嗎?
可偏偏又是最後關頭,改變主意,讓自己忘了這一切。
媽媽這個詞,在她這裡是如此善變。
“若言?”
“我不知道。”林若言閉上眼睛。
心中的那道坎已過去,但是想起的痛苦依然存在。
“小哥,我一定不會成為那樣的母親。”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去父留子。
“但是如果有一天,不管是身還是心,小哥你有了彆的女人或者男人——”
“絕對不會,不要提如果。”張啟靈打斷她的話。
女人可以理解,男人是什麼鬼?
“我就是假設。”
“假設也不行!”
兩人的話漸漸消散在北風中。
雖說他們先走了一段時間,但因為一路走走停停,買一些婚禮用的東西,又因為某種原因,到達京城的速度反而沒有那些張家人快。
“小哥,彆再搓破了。差不多就扔洗衣機裡。”
他們兩人的臥室,都是自己收拾,並沒讓人上到第二層。
此刻林若言鋪完床鋪,見張啟靈還在苦大仇深的搓洗床單,冷哼了一聲。
因為有些酒店嫌住宿不乾淨,一路上空間的床單褥子基本都被霍霍完了。
“嗯。”
“還用我教你怎麼用洗衣機嗎?”林若言在洗漱間門框那裡冒個頭進來。
“一遍就會了。”張啟靈表示自己沒那麼傻。
“沉默寡言,萬事淡漠生人勿近的小哥,變得這麼熟悉現代電器,怎麼突然感覺好不真實。”
林若言歪歪頭。
有那麼一瞬恍惚,她懷疑這個小說形成世界的真實。
張啟靈旋轉洗衣機按鈕的手一頓,拽過毛巾擦了擦手,朝著林若言走過來,雙手一把抱著她。
“我給予你我的真實。”
林若言還在想他這句話的意思時,見他走向的地方是雕花木床,立馬反應過來。
“胡大哥他們晚會要來,不要。”
好不容易消停一天。
路上走的慢的最大原因,就是他。
林若言懷疑他將日常腰力的鍛煉,移在了看麒麟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