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和木質的破裂聲,讓林若言回過神來。
“張海客!”看到張海客側躺在破碎的桌子中吐血不止,她起身驚聲喊道
“快走。”見林若言驚慌的起身朝他跑了過來,張海客忍痛翻身,撲向來人。
跑向張海客的林若言,在轉頭看到來人的那張臉時愣住。
她呆呆看著緩緩走向自己的這個人。
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
這張淡然如水的容貌,為何無比熟悉?
“族長!是天授讓你殺我嗎?她是我夫人,不是張家人。”見林若言似被嚇傻般一動不動,張海客有點絕望。
從認識林若言那天起,張海客就知道她對於周圍人的相處和回應,是封閉而遲鈍。
他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才得到她的回應和信賴。
他也曾試過用六角青銅鈴治療,卻適得其反。
可即使她現在選擇離開,也無法從族長手上走掉。
張海客輕易的被踢到一旁,望著張啟靈看過來的目光除了殺意,全是陌生。
他就明白,天授徹底抹除了關於他們的一切記憶。
如今這個人,隻是個完全被天授支配的另一個人。
可見到張啟靈手中握著染血的匕首走向林若言時,他還是不住的解釋,拚儘全力阻止張啟靈走向她。
“我不是本家,沒有違反族規。”
張啟靈停住腳步。
張海客眼中有希望乍起,“天授讓你如何對我都行,可她是無辜的,族長,求你放過她。”
張啟靈臉上出現了一抹冷笑,這次沒留餘力,將抱著他雙腿的張海客重重踢飛。
吐出的血染紅了張海客的半張臉,他卻顧不得擦去視線中的鮮紅,用儘最後的力氣爬向一步一步逼近林若言的張啟靈,一聲聲的哀求。
“族長,求你放過她,我可以認從本家人的規矩,不與她結婚,隻求你放過她。”
林若言看著走向她的那張熟悉容貌,忍住頭顱擠炸般的疼,無視兩股要擠爆她腦子的力量。
可她將這張熟悉的臉,與腦海中各種呼之欲出的記憶對比時,她看到了眼前那張臉上的雙眼。
那雙眼變得完全陌生,帶著一種深深的惡意和戲弄得逞般的快意,高高舉起手中滿是鮮血的匕首,狠狠朝她頸間劃來。
林若言對於眼前之人的心下百般滋味和所有將要外泄的情緒,瞬間歸於平淡。
喉嚨處落下的殺機,讓她眉心處有什麼衝出,手也下意識的一拳揮出。
麵前之人被她一拳捶的倒飛出門外。
隻是沒想到,下一刻她的整個頭部就像是炸藥被點燃一般,頓時炸的她人事不省。
“不要!”張海客滿是絕望的看著張啟靈落下匕首,心神俱裂下,又是一口血噴出。
他想拚命的往那個方向爬去,卻還是沒抵過黑暗的降臨。
不,屋子有張家秘製的傷藥,隻要及時上藥,還來得及。
陷入黑暗的張海客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
視線清晰後的屋內已不見了張啟靈的身影,倒在地上的林若言身邊沒有血跡。
張海客顧不得多想,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一點點艱難的爬了好久,才爬到她的身邊。
可在手指落在她的鼻間後,絕望再次湧上心頭。
“明明沒傷口的。”林若言的頸間隻有一道斜著向上的紅痕。
張海客想伸手觸碰她的頸間,卻在看到自己手上的鮮血時,又慌亂的在自己身上擦了又擦。
“沒有傷口的,怎麼會?”
他將林若言從冰冷的地板上抱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