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慧敏醫生輕步走進病房時,午前的陽光正斜斜地落在床頭櫃的玻璃杯上。
她沒有先看病曆夾,而是俯身凝視病床上的病人,目光像溫柔的探照燈,從患者微蹙的眉頭移到露在被外的手腕。
手指輕輕搭上去的瞬間,她微微側過頭,聽診器的金屬頭被掌心焐得溫熱,才小心地塞進病號服領口,另一隻手則輕輕按住患者的肋骨邊緣,示意深呼吸。
"剛才睡得好嗎?"她的聲音比心電監護儀的蜂鳴更柔和,目光卻始終沒離開患者的眼瞼。
殷美風含糊地應了聲,失去好多的血,使她一下子變得萎靡不振。
……她便放下聽診器,從白大褂口袋裡掏出小巧的手電筒,光圈在瞳孔上停留兩秒,又移到嘴角觀察有無流涎。
床頭的記錄板被她小心翼翼的翻開,筆尖劃過紙張時發出沙沙輕響,每一個數據都核對兩遍才落筆。
給氧管的位置稍偏了些,她伸手調整時,指尖不經意碰到患者耳廓,立刻像觸到燙鐵般縮回,重新搓熱雙手才繼續。
"現在試著抬抬左胳膊?"她半蹲下身,視線與患者平齊,拇指穩穩托住對方肘部,另一隻手虛虛護著手腕,仿佛托著易碎的瓷器。
當殷美風吃力地完成動作,她眼角的眸珠裡便漾開笑意,輕聲道:"真棒,比剛剛送來時進步多了。"
檢查到腳踝傷塊時,她單膝跪在床沿,手指並攏如梳子般輕壓皮膚,數著凹陷恢複的秒數。
陪同進來的護士遞來血壓計,她接過後先將袖帶裡的空氣排淨,纏繞時特意避開輸液針孔,鬆緊度調試了三次才滿意。
整個過程中,她的白大褂下擺始終掖在褲腰裡,連俯身時垂落的一縷碎發,都沒讓它碰到患者的被褥。
最後整理床單位時,她把被角掖進床墊下方,動作輕得像攏起一片羽毛。
"有事就按鈴,我半小時後再過來看您。"說完這句,她又在病曆本上添了行小字,筆帽合上的哢嗒聲,是這間安靜病房裡最清晰的句點。
程崗站在不遠處玩著手機,把聲音全部關閉,好像這病房裡的所有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床角間放了好多的禮品,幾乎把病房填滿…隔壁床鋪上的病人,露出了羨慕嫉妒的眼神。
到最後她看了看鹽水瓶,然後彎下腰來,把流量調到了適中。
當她彎腰的時候,暴露出渾圓飽滿的臀部,把美好嫚妙的身材,展現到了極致。
剛剛進來的馬雲波看到,不由低聲發出了驚歎的微噓聲。
殷美風的母親趙美蘭,正坐在殷美風身旁不遠處。
齊耳的短發早已經花白,她穿著花格棉襖,從後麵看上去,背已經微駝。
……從她不斷顫抖的身體,看得出她正在極度的傷心之中。
殷美風被雪白被單遮擋住大半個身體,頸部裹滿了紗布,看上去傷得不輕。
高高凸起的被子,看得出她胸前的宏偉壯觀。
眼角的淚痕,意味著她經曆過從生到死,然後再死去活來的劫後餘生。
鄭月芳站在離她們不遠處,手足無措的看著她們。
她一時間想不出美好的語言,來安慰這母女倆受傷的心靈。
聽到了動靜聲,卞醫生抬頭看來:“馬鎮長,你們進來了?放心,暫時並沒有什麼大事?
動作靜些,彆打擾到病人的休息。
我還要去其他病房查探,回頭我請你吃午飯?”
聲音雖低,卻極儘了女人的柔情似水。
“卞醫生,謝謝您了,辛苦你倍加嗬護,這頓飯自然由我來請?”
“沒關係的,誰請都是一樣?”說完之後她直起身來,領著護士向門外走去……。
在此期間,鄭月芳稍作猶豫,也跟著她們走了出去。
……聽到了聲響,殷美風悠悠地醒了過來,見是馬雲波領著眾人來到了,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趙美蘭應聲回頭,見是馬雲波來到,對他露出了陰狠的眼神。
那種凶狠毒辣的神情,就像是跳出來要吃人一樣。
看她此時的怨毒眼神,就好比把馬鎮長,當成了殺害她女兒的殺人凶手一樣?
殷美鳳正想和他們講話,卻被她母親趙美蘭搶了先機。
“你還過來乾嘛,這裡並不歡迎你?你把我女兒害成這樣,這難道還不算夠?
非要看到我女兒死去後,你這才甘心?”
隨著話音剛落,隱黑露白的恨絕目光,射出了一道複仇的光線……。
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一下子刺中了他的心臟。
這句話把馬雲波徹底的罵懵逼了,他何時成為了她女兒的殺人凶手?
三雙嫵媚動人水汪汪的美麗大眼,也一下子互相對視。
……都企圖在對方的眼神裡麵,讀懂一些理解的光芒。
不用說這三個女人,正是陸文雅副鎮長、婦女副主任姚美芝,還有婦聯主席林曉琴。
連同程崗也並不意外,陷入了不解和迷茫之中???
“媽!您難道得了人格分裂症,在胡說八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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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於雲波哥有什麼關係,當真是不可理喻?”
殷美風憤怒的斥責著母親,並及時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人家多次幫了她許多的忙,任勞任怨無怨無悔,從東峰市回家,連一口水都沒有讓他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