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天已經亮了,但鴻陵湖周圍卻是白茫茫的一片。
正如季寒舟所說,周圍很是安靜,平日裡遊船畫舫停靠的碼頭空無一人,隻有空空的船隻。
周圍守衛著王府的護衛,見季寒舟抱著個人下了馬車,紛紛行禮。
明明是清晨,初一過來的時候額頭上都有細細的汗:“世子,都清理乾淨了。畫舫選了三艘,讓夫人過去瞧瞧喜歡哪個?”
懷裡的雲姝動了一下:“放我下來。”
雙腳安穩落地,雲姝看了一眼茫茫的湖麵,輕聲道:“你去選一艘吧,我不挑。”
“行。”
季寒舟點頭,替她攏了攏大氅,“乖乖在這兒等我。”
“好。”
季寒舟走後,雲姝將目光落到了初一身上。
“世子對外怎麼說的?這季節,不讓人遊湖看景,怕是閒話不少吧。”
初一低下了頭,為難道:“夫人,世子不讓說。說了屬下要被責罰的。”
“你那麼聽他的話?”雲姝道:“那天在前院,他讓你閉嘴,你不也沒聽麼?後來呢,他責罰你了嗎?”
“沒”初一還在掙紮:“可是”
“說。”
初一看了一眼跳上畫舫的季寒舟,壓低了聲音:“世子說的是要帶愛侶過來遊湖,請今日要出湖遊玩的暫時往後推推。”
初一接著道:“這碼頭的畫舫都是有數的,就這麼幾艘,這幾日正是賞景的時候,都要提前到碼頭打招呼,世子命屬下給今日準備遊湖的畫舫和百姓送去了些禮”
“西南王府的人情,大多是願意給麵子的。”
初一三言兩句解釋了一下,雲姝卻知道這是件麻煩事。
這個季節一日中遊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且還得一一拜訪送禮,還真是
“他還真是不嫌麻煩,不過,辛苦的也是你們。”
初一本來稟報過後就不想說話了,但聽到這句,終究是沒忍住:“這些是屬下們該做的,世子不是不嫌麻煩,他是有這份心,而且,他對外的說辭,您就沒什麼感覺?”
初一指的,是季寒舟對外的那句“愛侶”。
但雲姝隻是隨意掃了他一眼,說了句季寒舟最近經常對他說的話:“就你話多。”
話音剛落,季寒舟回來了。
他斜了一眼初一:“他又說什麼不該說的了?”
“沒什麼。”雲姝低下頭,“走吧,去看看,我來這西南三年多了,也沒來過這地方。”
聽到這話,季寒舟心裡莫名有點難受。
隱瞞身份做下人時,雲姝沒機會來,後來掌權了,又沒時間來,外人覺得雲姝過得如何風光,感慨她從個小丫鬟走到今日,卻未曾有人看到過她的不易。
季寒舟有些出神,冷不防發現身邊的人停住了腳步:“怎麼了?”
雲姝把手搭在了他胳膊上:“抱我上去,累了。”
季寒舟:“好。”
季寒舟選的是一艘很氣派的畫舫,畫舫之上修繕精美,一應用品都很是講究,微風徐徐,淺色的紗幔垂在各處,隨著微風浮起,彆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