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五皇子已經做好決定,在這件事上不會再讓著六皇子,可當他聽到下人說歌姬要流產,還是覺得十分棘手。
老六子嗣不豐,若是被他知道了……
五皇子麵色一沉:“找最好的大夫來!”
他穩了穩自己的心神:“六弟一時鬼迷心竅,衝撞了我這個哥哥,我卻不能拿弟弟的子嗣開玩笑,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呼延塞雅又是一陣無語,湊到阮宗耳邊:“說的好冠冕堂皇哦……好像他多大度似的。”
阮宗點點頭,拉著她準備換地方——
歌姬已經被帶回後院了,這會兒五皇子為了做樣子,親自帶人前往後院去。
一群人浩浩湯湯往後院去,剛進院子就聽到女人痛苦的呻吟:“啊!好疼!孩子……我的孩子!大夫,救救我的孩子!”
若說呼延塞雅之前還有幾分看戲的心態,這會兒臉上是一點兒笑容都沒有了。
那個柔弱的女人,臉色蒼白如紙,疼的在床上翻滾,冷汗浸濕了她的全身,連頭發都濕透了,雪白的裙子下麵,大片大片暈開的血紅,刺的人眼睛生疼……
呼延塞雅咬著下唇:“這麼疼嗎?你聽到沒有,她在說救救她的孩子,你說她會不會反悔了,想要這個孩子了……”
她半個身子都快探出去了,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還有一些心疼和內疚。
阮宗死死拉著她:“開弓沒有回頭箭,墮胎藥是從公主府出去的時候給她的,她一直藏在身上,這一路上沒有人脅迫她,那是我們說好的……”
阮宗扶著呼延塞雅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試圖安撫她的情緒:“那是我們說好的,給她的最後的考慮機會,如果她不願意,便不用吃下那藥。”
呼延塞雅漸漸冷靜下來:“是我意氣用事了,我看她那個樣子……也對,她現在表現的越痛苦不舍,待會兒六皇子才會越憤怒……”
呼延塞安慰似的跟自己這麼說著,阮宗卻望著床上痛苦的歌姬有些出神。
真的隻是裝的嗎?
她沒有哪怕一瞬,後悔過嗎?
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那些哀嚎,那些求助,那些眼淚……全都是假的嗎?
不,他不信。
他想起雲姝發現自己懷孕時,是何等驚險的處境,他無數次勸她,孩子還會再有,千萬不要衝動。
可是雲姝卻跟他說,孩子還會再有,但卻不會是現在這個了。
“他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等了多久,猶豫了多久,才在那麼多娘親裡,選了我做他的娘親,我怎麼忍心不要他?”
時至今日,阮宗依舊記得那時候的雲姝,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前方是未知的征途,身後是緊迫的複仇,在被無數危險編製成的重重網中,雲姝的那個笑容,帶著堅定,溫柔,和初為人母的幸福。
事後很多次,在雲姝因為寶兒,處處受到季寒舟轄製,處處受到季寒舟威脅的時候,他都曾問過她,後不後悔?
雲姝的答案永遠簡單堅定:從不後悔。
“若沒有寶兒支撐著我,我未必能走到今日,看似是我為了寶兒陷入困局,實則是寶兒保住了我最重要的東西——活下去的勇氣。”
阮宗回過神來,那瞬間想跟呼延塞雅說的話很多,但最終都留在了心裡。
罷了,有些殘忍的真相,還是不要告訴她吧。
他隻想看她永遠天真快樂。
……
大夫已經來了,把脈之後沉重地朝著五皇子搖頭:“這孩子已經保不住了,而且這位姑娘以後也不能再生育了"
床上的歌姬頓時發出一陣痛哭,那淒慘的樣子,看得五皇子都有些於心不忍,忍不住伸手握住她被冷汗浸濕的手:“你先彆想那麼多,養好身體要緊,隻是老六那邊,怕是”
歌姬淚眼婆娑望著五皇子,哀泣道:“五皇子,您”
整這時,五皇子前院突然傳來一陣大亂,大量匆匆的腳步聲朝這邊而來,等到五皇子反應過來,六皇子已經帶著人馬殺到了!
他赤紅著雙目看向歌姬染血的裙擺,目光又移到了兩人交握住的手掌,還沒等發作,卻見歌姬突然狠狠反扣住了五皇子的手,淒厲地哭喊起來:“五皇子!您為何要害奴家的孩子!那是奴家唯一的骨肉五皇子,你害的奴家好慘!你害我兒子!還我兒子!”
六皇子頓時朝著五皇子怒目而視:“哥!我說了,我不要這個女人,我隻是要她生的孩子!你為什麼還害死我的兒子?!”
五皇子猛地甩開那歌姬的手:“你瘋了嗎?我害她的孩子做什麼?!是她自己不爭氣沒保住孩子,關我什麼事?”
歌姬卻是仇恨地看著五皇子:“奴家這胎本就懷的凶險,若不是今晚你身邊的人偏要強行帶走我,怎麼會慌亂之中動了胎氣!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阿!我跟你拚了!”
歌姬狠狠撞向五皇子,卻被人高馬大的男人一掌揮開,瞬間從床上跌落下來,吐出一口血後倒地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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