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發戶。”他嘟囔道。
聽到他的評價,克雷頓笑了笑,隨便打開一扇門走進去。
他不知道傑裡米·巴斯貝會把工作文件放在哪兒,但主人的臥室和書房不會在一樓,也不會在頂樓,這是常識。
雖然這棟房子非常高大,但礙於它建成的時代的風格,它實際隻有三層,他們要的東西必定在他們現在所在的二樓,隻要把這一層完整翻一遍就行。
他們最先進入的房間是嬰兒房。
這裡有一張空置的嬰兒床,因為傑裡米·巴斯貝目前還沒有正式的子女,所以這間房間幾乎什麼都沒有,矮凳隨意地擺放在嬰兒床邊,牆角用來裝被褥雜物的櫃子也都是空的。
他們也沒有找到暗門或暗格之類的東西。
“白來一趟。”朱利爾斯抱怨道。
這間房間本來最受期待,因為不需要使用,藏東西最為方便。
“我們排除了一個可能。”克雷頓說,同一個意思,但聽起來更樂觀。
朱利爾斯轉身向門口走去的同時搖頭歎氣,克雷頓·貝略現在表現出的特質越來越讓他感到不適了,他開始懷疑是自己之前給對方的那劑用於緩解金屬中毒的無憂花藥劑的副作用。
他們接著檢查了好幾個房間,都沒有什麼值得一看的東西。不過它們典雅不失奢華的裝修風格還是給兩位客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浴室裡的巨大琺琅浴缸、一整塊大理石台麵的洗手池;祈禱室裡的全彩壁畫和地上兩列的一共八隻的鎏金燭台;冥想室內軟墊前的鏤花銀香爐還有其內置的切塊龍涎香.
在走出客房的時候,擺在角落櫃台上裡的一具雕花的紅木船雕最讓朱利爾斯念念不忘,因為這個大概有七寸長、五寸高的船雕不僅栩栩如生、造型精美,而且儼然是裝在一個窄口玻璃瓶裡的。
“老公爵的家族還挺有品位。”
雖然以前對這些奢侈品擺件沒什麼感覺,但自從做了古董商的助手後,他不由自主地也開始對這些東西產生些許的興趣。
“這不是他們遺留的東西。”克雷頓等在門口說。
“你怎麼知道?”
“它的氣味是新的,那種漆的味道能維持三年都算久。就算我的鼻子沒被詛咒也聞的出來。”
男巫立刻變得興趣缺缺:“那這裡有什麼是舊的嗎?”
克雷頓搖了搖頭:“恐怕沒幾樣,大都是新主人自己弄來的。像這種大家族一旦沒落,房子要是沒有人看守,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會被人偷走,連用了好木料的地板也會撬起來賣掉。”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好像親眼見過一樣?”
“因為在這個行動鏈條中,我就是那個負責銷贓的商人——雖然那些上門的客人都不肯說清楚回收物的來源,但有些事我還是能自己查出來。”
朱利爾斯什麼也沒說,他向克雷頓豎了個大拇指,然後轉身就走。
接下來要搜查的地方是臥室,
才進門,他們就感到這個臥室的布局非常奇怪。
這裡居然有兩張床,一張是雙人床,一張是單人床,床單和枕套都被換過了,沒什麼氣味可供狼人參考,但古怪的地方顯而易見。
克雷頓把頭轉了一圈,單人床邊的床頭櫃上隻有一本書,如果傑裡米·巴斯貝的妻子喜歡看《鯨須港保衛戰》,那麼這張床大概是她睡。
“可彆告訴我這個富豪一邊和妻子努力求子,一邊做著禁欲的修行。”他譏諷地說。
這對夫妻的關係大概沒有明麵上那麼好。
朱利爾斯走上前拿起床頭的書翻了翻:“也許他還掛念著自己的私生子的母親,這對他這種身份地位的人來說不同尋常。”
如果是這樣,傑裡米的做法就可能有些企圖。
按照當前的婚姻法規定,要是到五十歲還一無所出,他就有理由向教會和法院申請恢複私生子女的名譽和繼承權。
朱利爾斯放下書,忽然發現之前書本壓著的地方有一枚徽章,他把它拿起來仔細觀察,隨後就把克雷頓叫過來看著東西。
“你看我找到了什麼,他居然還是威客查俱樂部的成員。”
這個俱樂部可謂是十分有名,據說隻有這個國家最聰明的人才能加入。它奉行保密法則,不透露成員的名字,除非他們自願。雖然幾年前這個俱樂部因為未知原因解散,但因為一些前成員在上流社會的活躍,它的名聲依舊沒有衰退,甚至還因為各種都市傳說而更加出名。
克雷頓神情古怪地伸出一隻手接過徽章,反複轉動了幾次,接著意味深長地開口。
“我竟不知道傑裡米·巴斯貝也是我的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