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研究院的眾人終於是滿頭大汗地將蘇無塵抬到了會議室內。
而當他們看清擔架上那人的情形時,整個房間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溫度驟降。
蘇無塵麵色慘白如紙,毫無生氣地躺在擔架上,花白的頭發淩亂不堪,身形消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臉頰深深凹陷下去,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了足足二十歲不止。
他身上穿著印有“實驗體1號”字樣的簡陋衣物,更刺目的是,他身上插著不下七八根輸液管和監測線路,有些還連接著早已電量耗儘的便攜儀器,胸腔的起伏微弱得幾乎看不見,儼然已是進氣多出氣少,命懸一線。
“無塵!”袁無相臉色劇變,一個箭步衝上前,枯瘦的手指疾如閃電般封住了蘇無塵胸口、頸側的幾處大穴,勉強護住他即將潰散的心脈。
緊接著,他顫抖著從懷中貼身取出一個溫潤的羊脂玉瓷瓶,倒出一粒龍眼大小、散發著奇異清香的褐色藥丸,小心翼翼地撬開蘇無塵緊閉的牙關,喂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他渾身散發著冰冷徹骨的寒意,如同亙古不化的寒冰,沉默地守護在擔架旁,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能將人淩遲。
林行之小臉緊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盛滿了擔憂和憤怒,他默不作聲地搬來一把椅子,輕輕放在袁無相身後,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清亮,卻異常沉穩:“師祖,您坐下守護大師伯。”
屏幕那頭的喬濟民、穀虛懷等人,以及季子然身旁的雄文純,看到蘇無塵這副淒慘模樣,心頭都是猛地一沉,暗道不好。
雄文純更是額角冷汗涔涔,心下叫苦不迭,隻覺自己的項上人頭此刻真是搖搖欲墜,默默為這群不知死活的研究院成員捏了把冷汗,不,是直接為他們點上了蠟。
季子然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緩緩掃過那群噤若寒蟬、縮成一團的櫻花研究院眾人,最終落在那密密麻麻的管子上。
她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聲音冷得掉渣:“誰能告訴我,”她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為什麼他身上,插著這麼多管子?嗯?”
會議室裡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眾人粗重而驚恐的呼吸聲。
沒人敢抬頭看她,更沒人敢回答這個問題,一個個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地縫裡。
半晌得不到回應,季子然不怒反笑,隻是那笑聲裡的寒意讓在場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
“嗬,”她輕嗤一聲,換了個問題,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那我換個問題。你們之中,誰是研究院院長?又是誰,主導了這個所謂的……‘超人計劃’?”
依舊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這群平日裡眼高於頂的研究員,在絕對的力量和殺意麵前,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倨傲,隻剩下本能的恐懼。
見無人指認,急於撇清關係的雄文純連忙上前一步。
指著人群中一名穿著灰色研究員長袍、頭發花白、眼神閃爍帶著殘留倨傲又難掩驚懼的老者,急聲道:“祖宗,他!他就是研究院的院長,山本魯伊!也是‘超人計劃’最主要的主導者和負責人!”
被點名的山本魯伊身體一僵,眼神複雜地看向雄文純,又偷偷瞄向季子然,嘴唇囁嚅著,似乎還在權衡利弊,思考著如何狡辯或推卸責任。
然而,季子然根本懶得聽他廢話,也不打算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
就在山本魯伊眼神遊移、心思電轉的刹那,季子然手腕一翻,神燚槍口瞬間迸發出一道細微卻致命的能量光束。
“噗——”
一聲輕微的悶響。
山本魯伊甚至沒能發出一絲慘叫,額頭上便多了一個焦黑的小洞,他臉上那混合著倨傲、恐懼與算計的表情徹底凝固,身體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咚”地一聲砸在地板上,濺起細微的塵埃。
“既然不想說,那以後便也不必開口了。”季子然淡然地吹了吹神燚槍口那本就不存在的硝煙,嘴角的笑意更加燦爛明媚,卻看得剩餘的研究員們魂飛魄散。
她目光再次掃過這群抖如篩糠的人,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循循善誘的意味:“所以,現在,有人能告訴我,他身上這些管子,到底是做什麼用的了嗎?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我說!我說!”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看起來相對年輕一些的研究員終於承受不住這恐怖的壓力,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地喊道。
“是……是生命維持係統和……和能量抽取裝置!1號……不,是這位先生,他的體質非常特殊,蘊含著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強大生命能量和某種……類似靈力的東西。”
“超人計劃就是想提取並複製這種能量,製造超級戰士……但提取過程對他的身體負荷極大,需要這些管子強行維持他的基本生命體征,同時……同時也是為了持續抽取……”
他話還沒說完,袁無相身上散發出的寒意幾乎化為了實質,周圍的空氣都發出了細微的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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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緩緩抬起頭,那雙平日古井無波的眼中,此刻翻湧著滔天的怒火與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