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漩渦徹底湮滅，隻留下基地深處一片狼藉，以及全球直播間裡無數顆仍在狂跳的心臟。
直播畫麵切換到了精彩回放，處暑和夏至冷靜的解說與那毀天滅地的戰鬥畫麵形成了奇特的張力，但所有人都知道，風暴並未結束，隻是暫時轉移了舞台。
白象國，總理府。時間仿佛凝固。
莫普癱在寬大的座椅裡，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原本精心打理的頭發淩亂不堪，眼神空洞地望著已經恢複正常的屏幕。
那亡靈複蘇的恐怖，那跨界骨爪的猙獰，那八卦陣法的神異，那隔空一擊的決絕……
每一幀畫麵都如同重錘，狠狠砸碎了他幾十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和所謂的“大國驕傲”。
這不再是國家間的較量，而是不同技術路線和力量體係的對撞，而白象國，選錯了邊。
“總理……我們……”一個幕僚聲音乾澀，卻不知該如何繼續。
莫普猛地一個激靈，像是瀕死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渾濁的眼中爆發出一種近乎癲狂的光芒。
“認臣！不！是內附！立刻！馬上！起草國書！”
“就說我們白象，自古以來與華國同文同種，血脈相連，是華夏文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曆史上的一切誤會，都是西方殖民者挑撥離間！”
“我們請求回歸祖國懷抱，成為華國神聖領土的一部分！”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唾沫星子橫飛，完全不顧什麼外交禮儀和國家尊嚴。
此刻，活下去，讓這片土地和人民找到一個足夠強大的庇護所，是他唯一的念頭。
華國展現出的，不僅僅是武力，更有一種秩序和底線至少沒亂殺平民），這是絕望中唯一的生機。
整個總理府如同被投入滾水的螞蟻窩，瞬間以超乎尋常的效率運轉起來。
查找甚至編造）曆史淵源，起草情真意切甚至聲淚俱下）的歸附文書，聯係華國駐印大使館……速度之快，態度之卑微，前所未有。
漂亮國，八角大樓，地下戰略指揮中心。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空氣裡彌漫著咖啡因、披薩和恐懼混合的怪異氣味。
布巴普總統臉色鐵青，死死盯著回放畫麵中季子然那冰冷的麵孔和袁無相那玄奧的陣法。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盟友’招惹出來的怪物！空間技術，能量武器，還有那該死的、完全不符合物理規律的場域控製技術！”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轉向一位穿著白大褂的負責人：“博士，告訴我，我們的‘超級士兵’計劃，和他們的‘民間高手’相比，勝算多少？”
那位博士推了推眼鏡，語氣謹慎：“總統先生，我們的‘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係列，通過基因編輯和納米機械強化，在力量、速度、反應能力上已經達到甚至超越了理論人體極限。但是……”
他頓了頓，艱難地說：“對方展現出的空間操控和那種區域性場域控製能力，是我們目前技術無法解釋也無法有效對抗的。”
“更不用說那個孩子展現出的、近乎上帝模式的網絡控製力。如果正麵衝突，我們的超級士兵恐怕……難以接近對方，就會陷入被動。”
“法克！誰能告訴我，我們的‘造神計劃’到底還要在實驗室裡待多久？！難道要等那個瘋女人帶著她的道士師父，把自由女神像改成八卦陣眼嗎？！”
“先生，”國防部長聲音低沉，“根據情報分析和‘清道夫’一貫的行事風格，他們下一個目標，極大概率是歐羅巴，尤其是名單上提及的那些家族。但是……”
他頓了頓，艱難地補充道：“我們無法排除，他們在‘訪問’歐羅巴之後，或者過程中，是否會‘順路’來我們這裡進行一場……‘民間交流’。”
“順路？”布巴普幾乎要氣笑了，但笑聲中充滿了無力感。
“從東亞到西歐，再怎麼順路也順不到北美！但他們需要講道理嗎？啊？他們需要嗎？！”
一想到那神出鬼沒的隱形飛行器，那能定住空間、控製網絡的詭異能力，還有那專門克製邪祟天知道他們怎麼定義邪祟）的陣法，布巴普就感到一陣脊背發涼。
他的航母艦隊，他的隱形戰機，他的全球導彈防禦係統，在這些存在麵前，似乎都成了昂貴的玩具。
“命令！”他嘶啞著嗓子，“全國所有與名單上公司、家族有牽連的機構和個人，立刻切斷一切明麵和暗中的聯係！”
“所有涉及生物基因、超自然現象研究的絕密項目，安全等級提升至最高！另外……讓我們的‘客人’們做好準備，也許……我們不得不提前啟動‘方舟’預案了。”
“另外……嘗試通過秘密渠道，看看能否……接觸到華國那邊的‘民間技術’。”最後一句，他說得極其艱難，這意味著某種程度上的低頭。
一種末日將至的恐慌，在漂亮國最高層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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