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在院子裡坐了許久,直到夜露浸濕了肩頭,才起身回房。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小院裡已經忙碌起來。
林淺也起來了,她換上了一身更便於行動的便裝,沉默地站在一旁,努力適應著這個與她過去生活截然不同的節奏。
“都準備好了嗎?”我掃視了一圈眾人。
“好了,江哥。”孫健拍了拍車門。
“哥哥,吃的也帶夠了。”小滿揚了揚手裡的包裹。
六子檢查了一下隨身的背包,對我點了點頭。
“出發。”我沒有多餘的話,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位。
我們還是選擇坐船去濠江,也隻有這個方式隱蔽一點。
車子駛出破舊的街區,彙入香江清晨的車流。
穿過繁華的市區,來到碼頭。
孫健已經聯係好了碼頭這邊的蛇頭,送我們上了船。
船艙裡的氣氛有些沉悶,除了引擎聲,就隻有窗外的風聲。
孫健試圖活躍氣氛,講了幾個並不好笑的笑話,響應者寥寥。
周青一直看著窗外,雙手緊緊交握。
林淺則顯得有些拘謹,目光時不時落在我身上,帶著探究和一絲擔憂。
“江哥,”孫健湊到我旁邊,壓低聲音,“咱們到了濠江,第一步怎麼走?總不能直接打上周岩的門吧?”
“先找個地方落腳,安頓下來再說。濠江不大,但魚龍混雜,先摸清情況再說。”
“落腳點找好了嗎?”
“到了再看。”
我其實心裡也沒底,濠江雖然去過幾次了,但對我而言那就是一片陌生的戰場。
但我知道,必須表現出絕對的鎮定,才能穩住身後這些人。
這時,林淺突然湊到我身邊,小聲說道:“陸明遠那邊給你的半個月期限怎麼辦?”
“我現在來濠江,就是為了這半個月期限的,如果沒有底牌,我怎麼跟他打?”
“可是……”
她還想說點什麼,被我打斷:“彆可是了,你昨天怎麼答應我的?”
林淺不再吭聲,老老實實坐好。
碧藍的海水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遠處,濠江標誌性的建築群漸漸清晰。
那片繁華之下,隱藏著怎樣的刀光劍影,我們不得而知。
兩個小時後,我們的船停靠在了濠江碼頭。
一行人下船後,進入了濠江市區。
與香江的擁擠和混亂不同,濠江顯得更加紙醉金迷,霓虹閃爍。
賭場酒店林立,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金錢和欲望的味道。
我們這麼幾個人去哪裡目標都太大了,酒店那種地方自然不是首選。
於是我向周青問道:“在濠江你有其他住處嗎?隻有你自己知道的地方。”
周青搖了搖頭,道:“沒有,我父親在的時候我的生活很好,也沒在外麵單獨買過房子。”
“那有沒有認識的人?你信得過的?”
她還是搖頭,說道:“不知道,倒是有認識的人,但我也不確定能不能相信。”
“那就彆想了,不確定就直接放棄。”
“那我們現在去哪?”
我們這麼多人,這麼大的目標還真沒有一個好點的去處。
以周岩在濠江的勢力,一旦我們露出一點心中,他必定會知道。
不過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沒錯,就是賈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