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陷入短暫的沉默,隻有破舊引擎的嘶吼和輪胎壓過路麵的噪音充斥著狹小的空間。
賈東林緊握著方向盤,不斷掃視著後視鏡,警惕著可能的追兵。
“現在看來,能保我們的,隻有何秋芸。”
我開口打破了沉默。
“可是她……她能幫咱們嗎?”周青隨即說道。
“幫不幫是另一回事了,我們現在也沒有彆的去處,隻有去她那裡。”
他們幾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嚴肅,因為大家都清楚,去找何秋芸多半也是一樣的局麵。
但也都知道,現在根本沒有更好的辦法。
我深吸口氣,還是作出決定。
何秋芸那處私人府邸我去過一次,隻能去那裡碰碰運氣。
我當機立斷:“老賈,改道吧!注意甩掉可能的尾巴。”
賈東林沒有多問,猛打方向盤,麵包車在一個岔路口拐向了與出城方向相反的路。
濠江繁華的街景在車窗外飛速流轉,賭場酒店的金碧輝煌與老舊街區的昏暗形成鮮明對比。
我們這輛破舊的麵包車穿梭其中,顯得格格不入。
“剛才……謝謝你們。”
我看著車裡的每一個人,由衷地說道。
雖然我們之間不存在謝這個字,但有一說一,如果沒有他們殺個回馬槍,我現在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江哥,說這些就見外了。”孫健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咱們是一起的。”
六子也跟著點了點頭。
林淺也跟著附和道:“下次彆這麼逞英雄單獨留下了,既然一起來的,那要死就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小滿靠在我身邊,小手緊緊抓著我的衣角,雖然沒有說話,但依賴和擔憂都寫在了臉上。
“對不起!我害了你們……”周青喃喃道。
她的命運,從她跪下來為我求情。
甚至不惜以死相逼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和我們徹底捆綁在一起了。
我看向她,說道:“接下來什麼打算?”
她失神地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如果何秋芸不幫忙,你們一定死定了。”
“管那麼多做什麼,大不了跟他拚了。”孫健大手一揮。
拚命,從來就不是我的選擇。
即使何秋芸真的不打算幫忙,那我隻能做最壞的打算,哪怕自己留下來,也要把他們都安全送回香江。
孫健突然又暗罵一聲,說道:“媽的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他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們住在老賈這裡的?”
“我知道,”周青忽然開口,“昨天我從你們那裡回去之後,周岩就安排人去門口看著了……他猜到了你們會安排人跟蹤我的,然後又一路跟蹤你們的人找到了你們的住處。”
聽周青這麼一說,我才恍然大悟。
昨天我確實讓孫健和六子去跟著周青,看看她去哪裡。
可沒想到居然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讓周岩得知了我們的住處。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忽略,差點葬送了我們幾個人的命。
孫健卻大吃一驚道:“什麼?!那……我們昨天回來時怎麼一點都沒發覺?”
“是啊!我回來時也一直很警惕,沒發現可疑的跟蹤人員啊!”六子也跟著說道。
六子在這方麵很專業,她一般不會判斷失誤,除非周岩安排的人比她跟蹤手段更高明。
周青突然又說道:“沒有派人跟蹤你們,隻是沿路查看了監控,發現的。”
“臥槽!這孫子太賊了吧!”孫健哼哧哧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