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天晚上要了多少,直到次日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過了。
我確實睡過頭了,而且睡得很沉、很沉。
好像,很久沒有睡過這麼好了。
醒來時,周青就靠在我旁邊,正癡癡的看著我。
“幾點了?”
“十點過幾分。”
我頓時一愣,頓時暗罵道:“我靠!睡過頭了呀!訂的早上八點的船,你咋……不叫醒我呢?”
“我又不知道你啥時候走,看你睡得這麼香,不忍心叫醒你。”
“不行不行,我真得走了。”
我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周青卻拉著我,還依依不舍的說道:
“都已經錯過了,沒關係,我給你們重新安排了船,彆著急。”
聽她這話,我才放下心來,長籲口氣說:“真睡過頭了,我朋友他們應該等我很久了。”
周青微笑道:“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吩咐過了,他們現在正在餐廳用餐。”
我有一愣:“想得還慢周到嘛。”
周青笑著說:“誇我。”
我直接向她撲了過去,拉起被子蓋住我們,一臉壞笑的說:
“我誇人的方式有些特彆!”
“哎呀!你又來……”
沒錯,我們又溫習了一下昨晚的功課。
完事後,我也徹底清醒了。
等我洗漱完出來時,周青已經叫來服務生將早餐送到了房間。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滿房間,在精致的早餐桌上跳躍。
我和周青相對而坐,安靜地享用著早餐。
氣氛有種暴風雨後的寧靜與溫馨,卻也夾雜著一絲離彆的暗湧。
她細心地為我布菜,動作優雅,偶爾抬頭看我一眼,眼神裡滿是繾綣與不舍。
但更多的,是一種理解的溫柔。
她沒有再出言挽留,也沒有過多的纏綿話語。
隻是將這最後的共處時光,浸潤在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裡。
吃完早餐,我放下餐巾,看向她:“我該走了。”
周青拿著杯子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也放下杯子,臉上努力維持著平靜的笑容:
“嗯,我送你。”
我們一同下樓,那兩輛虎頭奔早已等候在酒店門口。
孫健、六子、林淺等人也已經收拾好行李等在車旁。
看到我和周青一起出現,孫健衝我擠了擠眼,六子麵無表情,林淺則迅速移開了目光,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周青仿佛沒有看見他們的小動作,她看著眾人,朗聲道:“各位,一路順風!我就送你到這兒了。你們記住了,永鑫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
“周老板保重!”孫健代表大家回應道。
我最後看了周青一眼,她站在酒店門口璀璨的燈光下,身姿挺拔,笑容得體。
唯有那雙看著我的眼睛,泄露了一絲無法掩飾的紅痕和濕潤。
我沒有任何留戀,轉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沒有更多的纏綿,江湖兒女,離彆本是常態。
車子緩緩啟動,我透過車窗向後看去。
周青依舊站在那裡,沒有動,隻是目光一直追隨著車輛。
風吹起她的裙擺和發絲,在那片極致的繁華背景下。
她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單,卻又帶著一種倔強的美麗。
直到車子拐過街角,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我才收回目光,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濠江的這一頁,算是翻過去了。
但我知道,江湖沒有儘頭。
香江,還有一場硬仗在等著我。
車上,小滿倒是一直嘰嘰喳喳的說著話,林淺卻是一直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側臉看不出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