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江波,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
他胸口一大片被霰彈轟得血肉模糊,鮮血正汩汩湧出,瞬間浸透了衣服,在地麵上洇開一灘觸目驚心的紅。
他身體劇烈地抽搐著,眼睛卻死死地瞪著幾步之外的陸明遠。
那眼神裡沒有恐懼,隻有滔天的恨意和不甘。
他沒有看我這邊,我也沒有和他相認。
因為這個時候,陸明遠很明顯不知道我跟他的關係。
如果這時候我叫他哥,反而會更加害了他。
隻是我想不通,他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真的是一直潛伏在陸明遠身邊?
就為了剛才那飛蛾撲火般的一擊?
巨大的震驚和突如其來的劇痛,如同海嘯般瞬間淹沒了我。
幺雞的血似乎還在我手上滾燙,哥哥的血又在我眼前噴濺。
“操!他媽的!怎麼還出個叛徒了!”
那個開槍的彪形大漢罵了一句,上前一步。
黑洞洞的槍口再次抬起,對準了地上奄奄一息的江川。
顯然是要補槍。
也就在這時。
人群外,突然傳來陣陣轟鳴聲。
抬眼一看,數十輛麵包車疾馳而來。
卷起一陣塵土飛揚,穩穩地停在了那幾輛金杯車後麵。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車裡“嘩啦啦”下來一大群人。
全都是穿著黑t恤,剃著寸頭的,手拿片兒刀的殺手。
黑壓壓一群人,如大軍壓境般,圍攏過來。
這些人可跟江湖中那些打手不同,他們明顯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亡命徒。
自然不是綺羅蘭剛才帶來的那群人去而複返了,而是另一撥人。
我等的,就是他們。
剛才和陸明遠拖時間,也是為了等他們。
隻是,來得太晚了一點。
其實我在之前上船的時候就隱隱感到了一些不安,當時我也是怕發生不測。
於是在登上遊艇後,我就悄悄用手機給濠江的周青發了條信息。
信息很簡單。
我就告訴她,我有事,速來香江。
剛才船靠岸的時候,周青就給我回信息。
告訴我已經到香江了,問我在哪裡?
我想了下,就讓她直接帶人來碼頭這邊。
剛才,我也是故意支走綺羅蘭帶來的那群紅棍,還有幺雞的那幫小弟,包括阿軍的那些手下。
這麼做,一方麵是做給陸明遠看的;另一方麵,也是真的去砸他的場子。
我知道他這個時候一定會把重心放在我這裡,他不可能會去找文龍,隻會來找我。
他很聰明,也很狡猾。
但他算錯了一步,他沒想到我還有人。
隨後,便看見周青穿著一件薄款的棕色皮夾克,走在那群人最前麵。
那氣勢,真像個江湖大姐。
陸明遠以及他的那幫手下見狀,都紛紛愣住了。
他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扭頭就向走在最前麵的周青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周青停下腳步,她身後那群殺人也跟著停下。
她輕輕抬手,指著碼頭邊上的我,對著陸明遠大聲說道:
“給我把耳朵豎起來聽好了!那是我男人,你動他,我就要你死!”
那一刻,周青太帥了。
她已經成長了,再也不是當時求著我幫她忙的那個小可憐了。
如今的她,已經是濠江三大賭場之一,最年輕的女老板。
陸明遠怎麼可能知道我跟周青的故事,他壓根都沒想到我還有這麼一個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