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天已經黑透了。
“我們走。”陳娥朝門口方向走去,一步三回頭。
“親家母,親家公,小坤,你們仨回去的路上,開車慢著點!”李芳仰著下巴,招手相送。
李大富、李芳和蘇香月也在說慢著點之類的話。
陳娥滿臉笑容地說:“銳子,香月,親家公,親家母,以後你們有空,就去我家玩,我們一家子隨時都歡迎你們過去。”
“有空我們一定去。”李銳說著客套話。
陳娥一家三口走後,李芳就讓李銳和蘇香月去洗澡。
李大富也說:“銳子,香月,你們弄了,早點睡,我和你們的媽收拾碗筷,打掃衛生。今兒你們在外麵玩了一天,肯定玩累了。”
“我們一起弄。”蘇香月剛走到餐桌旁邊,就被陳娥給攔下了,“你彆弄,你快讓銳子幫你簡單洗洗,到了衛生間,注意腳下,衛生間的地板滑。”
蘇香月笑眯了眼,“不滑不滑,前段時間李銳買了防滑地毯鋪到了衛生間的地板上。”
李銳走過來,收拾著碗筷,邊收拾邊說:“香月,你去看會兒電視,我等會陪你一起去洗澡間。”
“我要你陪啥,我自己能行。”蘇香月斜睨了李銳一眼,隨即去了衛生間。
她懷孕還不到四個月。
洗澡這種簡單的事兒,她還是能單獨完成的。
忙完之後,李芳和李大富兩口子才往老屋趕。
路上,李芳小聲抽泣了好幾下。
“你咋了?”李大富不明所以。
“我這是高興的。”李芳用手背抹了抹她濕潤的雙眼眶,“銳子出息了,香月的娘家人對咱都客客氣氣的,以前香月她媽對咱是啥態度,咱倆比誰都清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李大富雙眼閃爍著戲謔的笑:“香月她媽就那德行。”
李芳轉哭為笑:“剛才香月她媽吃完飯,主動幫咱兒子倒茶水,我剛才看到,都快樂死了。”
聽到這兒,李大富也笑得不行,“我怎麼也沒想到陳娥會給咱兒子倒茶水。”
“她陳娥居然也有今天,以前她那股傲嬌勁兒哪兒去了。”李芳心中有股揚眉吐氣的感覺。
“剛才我看到她那樣,心裡很爽很爽。”李大富一張老臉都笑開了花。
李芳突然正色地說:“所以呀!這做人呢,比彆人強的時候,不能盛氣淩人,比彆人弱的時候,不能矮化自己。”
李大富點頭同意:“說的很有道理。”
這老兩口三觀還是挺正的。
“歸根到底,還是咱兒子有出息了,咱兒子要還跟之前一樣,是個賭棍,陳娥那一家子剛才會那樣?”李芳這下說到點子上了。
“是啊是啊!”李大富深以為然,“這都得歸功於咱兒子出息了。”
李芳長長地吐一口氣:“解氣,太解氣了,當初咱兒子和香月商量婚事兒的時候,陳娥沒少從中使絆子,直到現在我還記得一清二楚。”
說起這件事兒,李大富的眉頭不由自主地就皺起來了,“我也記得一清二楚。”
當年,兩家人的家長商量李銳和蘇香月的婚事兒,李芳和李大富老兩口沒少低頭。
農村有一句諺語——低頭娶媳婦,抬頭嫁女兒。
但當時李芳和李大富老兩口的頭都快低到塵埃去了。
要不是蘇香月一再堅持,李芳和李大富老兩口早都不和陳娥和蘇建峰兩口子談了。
現在,她倆一想起當年的這件事情,還是很窩火。
當時陳娥太難纏了,一會兒挑他們家的禮數不到位,一會兒又說他們家的房子蓋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