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可可跟他們交流時,他們基本都能聽懂。
那幾個專家也試探著走了進去,其實心裡還是挺想玩的。
晚上來歌舞廳聚餐,說實話薑可可不太習慣這裡的風格,但薑可可都不介意了,畢竟在場都是男性。
早知道就拉著燕妮一起來湊熱鬨了。
走進去之後,仿佛回到了八九十年代的k歌房。
有服務員專門遞上話筒,點歌的服務生還點了一首日文歌。
其實大家都不太會唱,但小田山一郎一拿起話筒就顯得很興奮:“讓我為遠道而來的大家獻唱一曲吧!”
燕青趕忙禮貌地說:“真是太謝謝您了,小田先生,你們款待得非常周到,我們第一次來這兒,很多事都不熟悉,麻煩您了。”
小田山一郎也是個性情中人,他對燕青擺擺手:“沒事,我知道你們華國人都很熱情!聽不懂日語沒關係,我來為你們助助興,你們是我們非常重要的合作夥伴,如果能采購我們的商品,那我的供貨壓力也會大大減輕!”
他約三十多四十歲模樣,一個平頭帶著小胡子,臉上是虛假的笑意,但是看著就覺得皮笑肉不笑。
一身黑撲撲的西裝,格外的莊重。
薑可可看向他,輕聲用日語問:“請問貴國政府對這些外貿政策有沒有什麼特彆的導向?”
小田山一郎有些驚訝地看了薑可可一眼:“啊,你也會說日語?”
“是的,我也是此次隨行的考察人員之一,所以有些問題想向您請教。”
小田山一郎點點頭,他得意的拿著話筒:“真是個好問題!政府當然鼓勵我們把產品賣出去,現在我們產量嚴重過剩,雖然有很多高質量產品,但其中一部分可能已經跟不上時代了。
既然已經生產出來,我們就要想辦法再銷售,如果能出口到有需要的國家,對我們來說當然更有利。”
說到這裡,他的優越感已經有些藏不住了。
草!
雖然從商業角度是他需要彆人采購,但他對薑可可的態度,卻像是薑可可在求著他似的,說實話讓人不太舒服。
薑可可不想影響這次采購,就笑著忍了下來:“您說得對,有些產品確實是我們目前所需要的,而您這邊也正好供應充足。”
“是的,是的。”
他拿起話筒開始演唱。
幾位專家聽不懂,過來問薑可可歌詞是什麼意思。
薑可可此時也不便多說:“回頭再解釋吧,現在先聽他唱歌。”
小田唱的是腳盆國傳統歌曲,薑可可也聽不太懂,但旋律挺優美。
幾位專家在一旁吃果盤,倒也開心。
一曲終了,小田山一郎鞠躬告退:“期待我們本次合作!”
見他離開,薑可可總算鬆了口氣,轉頭對燕青小聲說:“這算怎麼回事啊?他是不是有點看不起我們?”
這時腳盆國服務生都出去了,薑可可才敢低聲抱怨。
燕青無奈地看著她:“這已經是我托了當地關係才爭取到的機會,彆看他這樣,我們雖然是甲方,反而還得求著他買,沒辦法。”
說到這裡,燕青臉色也不太好了。
如果是薑可可個人購買,薑可可看這樣早特麼走了,看不起我還想要我的錢?想屁吃呢?
草!
但無奈這是國家的訂單!!!!!
薑可可看了看他:“你先出去透透氣吧,彆讓其他專家聽見。”
她知道,其他專家的自尊心比她還強。
連她都感到難受,更彆說他們了,被歧視的感覺確實不好受。
但既然已經來了,合同估計也簽得差不多了。
不可能因為薑可可個人感受就放棄這樁生意,這不現實。
而且對方還安排了娛樂項目,不如就放鬆玩一下。
她轉頭問旁邊的專家:“我看看這裡能不能換中文歌。”
薑可可走上前去摸索了一下:“這個好像能換中文歌,我給你們換個中文歌的碟吧。”
切換成功後,那些專家教授唱得十分儘興,還意猶未儘地感歎:“哎呀,這個真好玩,不錯不錯!”
看他們玩開了,燕青也加入其中,這些都是必要的社交機會。
薑可可倒覺得這種體驗挺新鮮。
等大家唱得正嗨時,她悄悄走到外麵大堂,聽見一群女生在聊天。
仔細聽下來,大概是在說現在生意兩極分化:低單價訂單變多了,高端客戶卻越來越少,生意難做。
這些女孩應該是來賣酒水的。
當她們來到薑可可他們的包間時,專家們眼睛都直了。
薑可可低聲提醒:“她們是來推銷酒水的,彆太當真。”
不過看專家們躍躍欲試的樣子,估計該花的錢一分都不會少。
“這批專家真好說話,沒勸幾句就願意掏錢了,而且看起來也不太守規矩。”薑可可有點頭疼。
不過轉念一想,這年頭能出國的人本來就不多,想趁機放縱一下也正常。
她和燕青默契地走到門外。
“讓他們玩吧,我們留在這裡反而尷尬。”燕青說,“你一個女生,聽他們說那些話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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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可可看了他一眼:“真是難為你了,我都沒想到他們玩這麼開。”
“男人嘛都這樣,出國了就想玩點不一樣的,不然為什麼拚了命要出國?真為了業績可沒幾個人願意來。”
兩人拿著氣泡水在門口邊喝邊聊。
“晚上我陪他們就行,他們肯定還有彆的場子要去,你也彆想著舉報他們,上麵隻要事情能辦成,根本不會管這些。”
薑可可為難:“那我明天陪你姐去采購吧?我們不太會日語怎麼辦?”
“去大一點的店,用英語交流沒問題,記住,彆說是華國人,就說英文,他們態度立馬就不一樣了,腳盆國人崇洋媚外,剛才你也看到了。”
燕青也是無奈。
薑可可點頭。
她確實注意到了:當這些人聽到她說英語時表情立刻不同,就像見到上帝似的,但發現她和燕青說中文後,眼神又立刻變了。
666。。。
薑可可有點生氣:“他們為什麼這樣?”
燕青也覺得煩:“他們就是這樣,如果你主動搭話,他們反而會覺得被騷擾,不會覺得你是想交朋友,這些人就是這麼奇怪,彆想太多。”
薑可可:“你懂得真多,以前來過腳盆國?”
燕青:“沒來過,都是聽朋友說的,不然我哪知道,他們這邊就是這麼,荒唐。”
薑可可好像記得以前網上確實刷到過類似的帖子。
腳盆國作為發達國家,其國民內心普遍存有驕傲,但同時又因經曆過諸多戰爭創傷,民眾骨子裡又深藏著自卑。
腳盆國人是一群非常矛盾、奇怪的群體,他們既自大又極度自卑。
這種自卑已滲透至每個階層,表麵上他們顯得強大,實則內心空虛。
他們沒有悠久曆史的支撐,缺乏深厚的文化熏陶,傳承是斷代的,文化是薄弱的,地理是狹小的,因此本質上是自卑的。
麵對泱泱大國時,他們又會表現出極度的“謙虛”,實則是以這種謙遜掩蓋自卑,外顯為一種自大的姿態。
在麵對薑可可等人時,小田山一郎的表現正說明了這一點。
說實話,薑可可心裡非常難受。
她清楚未來自己的國家一定會強大起來,這樣地大物博、民眾一心的土地,怎麼可能比不過一個彈丸之地?
因此,她不僅感到不舒服,更感到一種恥辱。
這種恥辱很奇特,一個明明不如自己的人,隻因為眼下暫時領先,就敢來羞辱自己。
薑可可無法準確形容這種感受,隻是心裡堵得慌!!!
燕青看出薑可可的不開心,安慰道:“你都不開心,更彆說我了。你想,我從小到大有誰歧視過我?咱們正黃旗老北京,擱古代誰不見我磕頭?如今跑到這兒反而被他歧視,我能舒服嗎?”
他接著寬慰:“這事兒簡單,我覺得再過幾年等咱們發展起來了,就該輪到他舔著臉來找我們要訂單了,你現在就當是暫時受一下胯下之辱,把自己想象成韓信就行。”
薑可可真正身處韓信當年的處境時,才發覺:“我靠,韓信這個人真強大!”
以前她不覺得“胯下之辱”有多沉重,以為不過是個成語。
可實際麵對這種處境時,哪怕隻是非常隱晦的歧視,畢竟薑可可還算出錢的一方,都已經讓她難以承受。
她不敢想象這個年代國外同胞所遭受的歧視有多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