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聖人的齊景春自然能聽得到那些耳畔的神識之音。
但他現在可沒工夫管這幾個渡劫。
不等齊景春反應。
顧長歌嘴角那抹不屑的弧度愈發明顯,語氣帶著一種仿佛來自九天之上的蔑視:
“區區一個渡劫期的老道士而已。袁震?負陽山?很了不起嗎?”
輕輕搖頭的他目光直視齊景春,帶著一種近乎挑釁的意味,朗聲道:
“有本事,你放他進來試試?”
“渡劫境……嗬嗬,本帝未嘗不可親自出手,送他一場‘超度’!”
“……”
齊景春徹底愣住了。
其他幾個偷聽的更是沒再言語。
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著他那張年輕得過分卻寫滿了無可匹敵的自信與狂傲的臉龐,一時間竟有些失語。
饒是他修行歲月悠長,見慣了諸天萬界的天才、妖孽、狂徒。
此刻也被顧長歌這番言論震得心神搖曳。
狂!
太狂了!
狂的都沒邊了!
齊景春內心波瀾起伏。
比他年輕時遊曆諸天,見過的所有所謂天命之子、渡劫苗裔,甚至是一些真正的渡劫大帝在年少時,還要狂傲十倍、百倍!
這已經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了,這是……學富五車的他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最後腦海中隻浮現出兩個字——猖狂!
以齊景春的修為,自然能看穿顧長歌被秘境規則壓製前的真實修為境界。
一個明明隻有煉虛境的年輕人。
竟然敢揚言要“超度”一位成名已久凶名赫赫,距離那無上仙道也隻差最後幾步的渡劫巔峰大能?!
這已經不是自信了,這簡直是……無知者無畏?
不,不像。
齊景春從顧長歌的眼神中,看到的是一種絕對的平靜與篤定。
還是……
他真的有足以蔑視渡劫境的恐怖底牌?
可那底牌是什麼?
足以跨越如此巨大境界鴻溝的至寶?
還是某種禁忌的神通?
齊景春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看不透這個年輕人了。
對方的狂傲,似乎並非空中樓閣,而是建立在某種他無法理解的根基之上。
思來想去,也隻有‘變數’兩個字可以解釋得通。
“額……”
他的神色重新變得嚴肅起來,周身那股溫潤的浩然之氣也凝重了幾分。
他知道,說道理、講人情都行不通了。
看來隻能點明最直接的利害關係,半是勸說,半是告誡了。
他沉聲道,聲音中多了一絲屬於聖人的威嚴:
“小友,年輕氣盛是好事,銳意進取方能攀登大道之巔。”
“但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齊景春,乃儒家正統,受學宮之命,鎮守此方驪珠秘境。”
“我觀小友亦是身負大氣運、大造化之人,未來不可限量。何必為了一道龍氣靈機,與老夫,乃至與這秘境背後所代表的規則與秩序,結下不解之怨隙?”
聽到其中的一絲威脅之意,蠢蠢欲動的顧長歌笑了。
“怎麼?你想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