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看著眼前氣勢明顯弱了下去,臉上帶著濃濃困惑的石秀秀,微微一笑,語氣依舊溫和:
“石姑娘,秭歸已經作證。若是沒有其他問題,此事或許隻是一場誤會?”
石秀秀張了張嘴,還想再問些什麼。
比如小平安為什麼要為這個丫鬟求情?
你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
但看著顧長歌那坦然的目光,以及秭歸那清冷得不似作偽的神情,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問起。
自己興師問罪而來,結果卻發現可能錯怪了好人,這種憋屈又尷尬的感覺讓她俏臉微紅。
她有些彆扭地扭過頭,聲音低了幾分,帶著一絲不甘和赧然:
“沒問題了。或許……或許是我沒問清楚小平安……”
就在這時,一個如同洪鐘般響亮,帶著急切和粗獷氣息的聲音從酒館外傳來,人未到,聲先至:
“秀秀!我的乖閨女喲!你是不是又拿著鞭子跑來惹是生非了?!”
話音未落。
一個高大魁梧如同鐵塔般的身影便風風火火地衝進了酒館,正是兵主石蠻子。
他依舊穿著那件標誌性的無袖短褂,露出肌肉虯結古銅色的臂膀。
滿臉的絡腮胡子隨著他急促的呼吸微微顫動,一雙虎目焦急地掃視場內,瞬間就鎖定在了自家閨女身上。
看到石秀秀確實在此,而且手還按在鞭子上,石蠻子頓時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頭痛表情。
幾步跨到石秀秀身邊,不由分說就輕輕拍了下她按著鞭子的手,責怪道:
“你這丫頭!怎麼又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爹不是跟你說過,遇事要冷靜,先問清楚嗎?是不是又聽風就是雨了?”
石秀秀被自家老爹當眾訓斥,更是窘迫,跺了跺腳,爭辯道:
“爹!我沒有!我隻是……隻是來問問情況!”
“問問情況需要拿著鞭子,殺氣騰騰地吼著讓人家‘滾出來’?”
石蠻子眼睛一瞪,對自己女兒的脾氣那是了如指掌。
他不再給石秀秀辯解的機會,轉頭看向顧長歌,臉上立刻換上了帶著歉意的笑容,雖然他那張粗獷的臉做出這種表情顯得有些滑稽,但態度卻是十分誠懇。
畢竟這小子,連他娘的聖人都打到吐血了。
自己這寶貝丫頭,可沒聖人那能力。
“哎呀,顧小兄弟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我家這閨女性子直,脾氣躁,肯定是聽信了些什麼不靠譜的傳言,冒犯小兄弟了!”
石蠻子抱拳拱手,聲音洪亮。
“我代她給你賠個不是!你千萬彆跟這黃毛丫頭一般見識!”
說著,他拉了拉石秀秀的胳膊,虎著臉道:
“秀秀,還不快給顧小兄弟道歉!”
石秀秀雖然心中還有些疑慮,但也知道自己這次確實有些魯莽,尤其是在可能錯怪了好人的情況下。
她咬了咬唇,抬眼飛快地瞥了顧長歌一眼,見對方神色平靜,並無責怪之意,心中稍安。
這才微微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蠅,但總算說了出來:
“顧長歌,對不住,是我沒弄清楚,誤會你了。”
顧長歌見狀,臉上笑容不變,擺了擺手,語氣十分大度:
“石兵主言重了,石姑娘也是性情中人,關心則亂。既然誤會已經解除,便無妨了。”
他目光掃過桌上剛端上桌的酒菜,熱情地邀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