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力咬牙。
“等會兒一有機會，就把所有家底都扔出來，製造混亂……”
“然後往荒原深處跑！那裡環境複雜，說不定有一線生機！”
這都是韓力跑路這麼多年總結出來的經驗。
隻有越亂的局麵，生還的幾率才越大！
而此刻，鬼塵子和蠻象子已經完成了神魂交流。
鬼塵子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的動作很慢，很謹慎。
一邊起身一邊用神識掃描四周，確認顧長歌真的離開了。
他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皺。
那張蒼白的鬼臉上，露出了一個混合著後怕，慶幸以及濃濃惡意的笑容。
“嘿嘿……嘿嘿嘿……”
鬼塵子的笑聲乾澀而陰冷，像是夜梟啼哭。
“走了，那位煞星，終於走了。”
蠻象子也掙紮著站了起來。
體表的灰白色侵蝕在顧長歌離開後似乎減弱了一些。
讓他勉強恢複了部分行動能力。
他晃了晃碩大的光頭。
扭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
他銅鈴般的巨眼瞪向韓力。
裡麵充滿了被螻蟻“欺壓”後的暴戾與殺機。
兩人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意思。
那位恐怖的存在離開了。
眼前的韓力，這個之前狐假虎威讓他們丟儘臉麵的合體期小子……
成了最好的出氣筒和彌補損失的獵物！
“嘿嘿嘿。”
鬼塵子朝著韓力飄近了幾步。
他的身形像是沒有重量，在冰麵上滑行，留下一串淡淡的鬼氣軌跡。
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縫隙裡閃爍著幽綠的光。
“狡猾的小子。”
鬼塵子陰惻惻地開口，聲音像是用指甲刮玻璃。
“方才……你很威風啊？”
“給那位前輩建議，要斬草除根？”
韓力渾身汗毛倒豎。
他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容，雖然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前……前輩說笑了……”
韓力的聲音有些乾澀。
“晚輩方才……方才隻是隨口一說，當不得真……”
“隨口一說？”
蠻象子獰笑一聲，捏了捏拳頭，發出爆豆般的響聲。
“小子，剛才是不是覺得很爽？嗯？”
“看著我們兩個渡劫跪在你麵前，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蠻象子向前踏出一步。
他的一步就是十幾丈，震得地麵冰層開裂。
渡劫期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嶽，朝著韓力當頭壓下。
韓力悶哼一聲。
感覺胸口像是被重錘擊中，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體內法力瘋狂運轉。
在體表形成一層淡藍色的護盾，勉強抵擋著威壓。
“現在，你的靠山沒了，”
蠻象子繼續說著，銅鈴巨眼裡滿是戲謔。
“咱們是不是該好好算算賬了？”
“本尊正好缺個端洗腳水的奴隸，看你細皮嫩肉，倒也合適！”
鬼塵子也舔了舔嘴唇，露出貪婪之色：
“不錯。小子，認命吧。”
“要怪，就怪你那靠山跑得太快，沒把你這條小雜魚帶走。”
蠻象子兩人此時已經認定，韓力對顧長歌來說，壓根就沒那麼重要！
要不然，為何不一起帶走？
兩股渡劫期的恐怖威壓，如兩座大山。
一前一後，朝著韓力緩緩壓來。
威壓形成無形的牢籠，封鎖了他所有可能逃遁的方位。
空氣變得粘稠。
靈氣被排擠開。
韓力感覺自己像是陷入琥珀的蟲子，動彈不得。
此時，韓力心中叫苦不迭。
他知道，硬拚是找死。
求饒多半也沒用。
這倆老鬼明顯是要拿他泄憤。
“兩位前輩。”
韓力一邊悄悄將手摸向腰間的靈獸袋和幾個隱秘的儲物法器。
一邊努力擠出一個還算鎮定的笑容。
“方才晚輩也是情勢所迫，多有得罪。”
“所謂不打不相識……”
“晚輩這裡還有些積蓄，或許可以補償二位前輩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