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你。”
這幾個字說得很輕，卻讓整座大殿的法則鎖鏈齊齊震顫。
天道猛地抬頭，金色瞳孔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江辰當然知道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麼。
世界本源——那是維係一方天地運轉的根本，是萬物生靈得以繁衍生息的基石。
在諸天萬界中，多少天道為了掠奪他人本源掀起腥風血雨？
損失一半天道本源，這代價不可謂不慘重。
“你…”
天道的聲音突然嘶啞，“你可知道這一半本源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今後三萬年內，乾元界靈氣將衰退七成。”
江辰負手而立，語氣平靜得可怕，“意味著修士突破境界的難度倍增，意味著天災頻發，生靈塗炭，但是無所謂，因為今後我會讓乾元界變得更加強大。”
“好！有誌氣。”
乾元界天道冷笑一聲，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譏諷：“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便讓本座看看，你到底能有多大的能耐。”
話音未落，祂猛然閉目，雙手結出一道古老的法印。
刹那間，整座大殿劇烈震顫，一股浩瀚的世界本源之力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在祂身前凝聚成一團璀璨的金色光球。
那光球中似有萬千生靈虛影流轉，山川河嶽、日月星辰的輪廓若隱若現，這正是乾元界的根本本源！
“轟隆隆——“
殿外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雷鳴。
透過破碎的穹頂，可見天穹如同碎裂的鏡麵般龜裂開來，無數靈氣化作瑩白光雨傾瀉而下。
遠處的山脈在轟鳴聲中崩塌，江河倒卷，海水沸騰。
天地間響起億萬生靈的悲鳴，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哀嚎。
江辰負手而立，冷眼旁觀這場天地劇變。
他的衣袍在狂暴的靈氣亂流中獵獵作響，麵容卻平靜得可怕。
“最多五成…”
他心中默算：“再多抽取一分，你自己就先崩潰了。”
正如他所料，乾元界天道的神軀開始出現裂痕，那些裂痕中滲出金色的光點——這是天道自身正在被反噬的征兆。
世界本源與天道一體同源，強行抽取過多，必遭反噬。
約莫一炷香時間後，那團金色光球突然劇烈收縮，最終化作一道人形輪廓。
光芒漸散，顯露出一具完美無瑕的軀體。
那是一個俊美得近乎妖異的男子。
麵如冠玉，眉目如畫，修長的身軀比例完美到令人窒息。
他僅僅是站在那裡，周身便自然流轉著令人心醉的道韻，仿佛天地至理的化身。
“怎麼樣，現在可以了嗎？”江辰淡淡開口。
新生的天道化身緩緩睜眼，那雙金色的瞳孔中倒映著萬千星辰。
他低頭審視著自己的人類身軀，神情複雜。
“你現在已經是人了。”
江辰繼續說道：“給自己起個名字吧。”
乾元界天道——不，此刻應該稱其為前天道了——的本體已經黯淡如風中殘燭。
祂死死盯著江辰，沉默良久，突然冷笑一聲：“我既然是被你逼離乾元界…”
新生化身接過話茬，聲音清冷如玉：“那麼從今往後，我便叫江元。”
“江元？”
江辰眉頭微挑，隨即了然一笑，“有意思。看來閣下對我的怨念頗深啊。”
江元——取“江“為姓，“元“為乾元界之根。
這個名字既是對江辰的怨恨，也是對自己出身的最後紀念。
“隨你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