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江辰雙手一圈一引,一股柔和卻沛然莫禦的巧勁傳來,丁青雲隻覺重心一偏,不由自主地向後“蹬、蹬、蹬”連退三步,方才勉強站穩,胸中氣血一陣翻湧,老臉不禁一紅。
“小子!莫要撒野!”
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白綾羅與其他三名女子見狀,齊聲嬌叱。寒光乍現,四柄長劍同時出鞘,劍光如雪,交織成一片凜冽的劍網,帶著森然殺意,便要從四個不同角度向江辰周身要害刺來!她們配合默契,劍法淩厲,絕非庸手。
“退下!”
丁青雲卻猛地一揮手,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深吸一口氣,已然平複了翻騰的氣血,臉上驚怒之色儘去,反而露出一抹複雜難明之色,目光灼灼地盯著依舊氣定神閒的江辰。
白綾羅四人劍勢一頓,雖有不甘,卻不敢違逆舵主之命,隻得收劍後撤,但依舊緊握劍柄,目光死死鎖定江辰,戒備萬分。
“好!好!好!”丁青雲忽然撫掌大笑,連道三聲好,隻是這笑聲中聽不出多少歡愉,反而帶著深深的感慨與審慎,“好一個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今日,算是開了眼界。”
他笑聲一收,神色恢複肅然,對著江辰拱了拱手,語氣竟緩和下來,帶著一絲商討之意:“江小友,方才試探,是老夫孟浪了。以小友的身手,若要硬闖或逞凶,隻怕我這分舵無人能擋。然小友至此,似乎也並非隻為殺人泄憤。”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繼續道:“閣下若當真想戰,要踏平我這把老骨頭和這處分舵,那咱們聖心門上下,說不得也隻能拚死奉陪到底,縱使血流成河,亦無愧於心。”這話說得斬釘截鐵,自有一番凜然氣度。
“但,”他話鋒一轉,側身讓開通往正廳的道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若閣下心中尚有可商談之餘地,不願多造無謂殺孽,不如移步廳中,奉上清茶一盞,你我坦誠一敘,如何?是非曲直,緣由目的,總要說個明白。是戰是和,談過再定不遲。”
丁青雲這番話說得頗有章法,先示弱承認對方實力,再表明不惜死戰的決心,最後拋出談判的橄欖枝,既保全了顏麵,也給了雙方台階。他死死盯著江辰的反應,心中實則也捏著一把汗,不知這實力高深莫測、行事不按常理的年輕人,會作何選擇。
白綾羅等人也屏住呼吸,氣氛再次凝固,隻等江辰一言決斷。
“既然丁舵主賞臉,晚輩又豈敢不從。”
江辰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聽起來頗為客氣,眼中卻無多少晚輩該有的恭順。他並未多做猶豫,仿佛真的隻是應邀赴宴,坦然地跟著丁青雲,穿過戒備森嚴的前院,步入了舵主府的內堂。
內堂早已布置妥當。一張八仙桌上,擺滿了雖不算極儘奢華、卻也稱得上豐盛的菜肴,多是山中野味、時鮮菜蔬,酒是自釀的土酒,香氣醇厚。白綾羅與另外兩名女子侍立一旁,臉色依舊冰冷,目光時不時落在江辰身上,帶著審視與未消的敵意,但行動上卻一絲不苟地履行著侍宴的職責。
丁青雲揮退旁人,隻留白綾羅在旁斟酒。兩人分賓主落座,推杯換盞,竟真如尋常忘年交般“把酒言歡”起來。丁青雲談吐風趣,見識廣博,從十八魔城的勢力糾葛,聊到附近山川的險峻傳說,絕口不提方才的衝突與江辰的來意。江辰則多數時間在聽,偶爾應和幾句,話語不多,卻總能點到關鍵,顯出其絕非僅僅武力過人,心思同樣縝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氣氛似乎融洽了許多。
丁青雲放下酒杯,臉上泛起些許酒意帶來的紅暈,目光卻更加清明銳利。他對著江辰一抱拳,感慨道:“江少俠年紀輕輕,不僅修為深不可測,見識談吐亦非常人,豪氣乾雲,更兼胸懷丘壑。今日一番交談,老夫著實佩服。”他頓了頓,語氣轉為鄭重,“先前綾羅行事或有冒犯,老夫在此代為賠罪。土蟲城之事,既已成定局,少俠能將其掌握於股掌之間,亦是本事。老夫思量再三,你我雙方,與其爭鋒相對,徒耗人族元氣,不如……從此攜手,互為犄角,守望相助。不知江少俠意下如何?”
這算是正式拋出了合作的橄欖枝,將之前白綾羅招攬失敗的一頁揭過,承認江辰對土蟲城的實際掌控,並尋求平等合作。
“哈哈哈!丁舵主言重了,過往之事不必再提。”江辰朗笑一聲,舉杯示意,“舵主有此胸懷,實乃此地人族之幸。合作共贏,自然是好事,晚輩沒有異議。”他話語客氣,笑容和煦,仿佛真心為達成合作而欣喜。
丁青雲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光,似乎對江辰如此“爽快”的應允略感意外,但麵上笑容更盛:“好!江少俠快人快語!老夫再敬你一杯!”
兩人又對飲一盞。
放下酒杯,丁青雲話鋒忽然一轉,語氣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不過,江少俠,土蟲城雖已在你掌握,但想要在這十八魔城環繞、危機四伏之地真正站穩腳跟,長治久安,乃至圖謀更大……僅有你我合作,恐怕還不夠穩妥。”
“哦?”江辰放下筷子,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丁舵主的意思是?”
“此地人族反抗勢力能存續至今,並非全靠我等暗中周旋。”丁青雲壓低了聲音,身體微微前傾,帶著幾分神秘與敬畏,“在這分舵之下,其實還隱居著一位我人族真正的前輩高人。他老人家才是我們真正的定海神針,守護神。凡得他認可者,方能在此地真正立足,獲得冥冥之中的庇護與……更進一步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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