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上那幫路亞玩家,嘴都快笑歪了。
“我靠,這哪是釣馬口,這根本是撿白條啊!”
“咱玩一年,能弄到三十條馬口都算祖墳冒青煙,鐘大師十分鐘就搞了三十多?真當水庫是魚飼料廠?”
“馬口啥時候成批發的了?想多少有多少?”
“照這架勢,他今天能把這水庫的馬口一鍋端!”
“大馬口不好碰,但半斤以上的,保準一堆!”
……
沒人注意到成欣。
她死死盯著浮漂,小手攥得發白。
那浮漂原本就晃了兩下,突然一沉——不是輕點,是直接沒了影兒!
她沒慌。
師父說過,魚咬死口的時候,就是你動手的時機。
她手腕一抖,揚竿!
“嗖——”
3.6的竿子瞬間彎成一道滿月弓,整個人往後一仰,屁股都快挨著水了。
她沒撒手。
因為師父在邊上。
她知道,隻要再撐一秒,師父就會來拉她一把。
果然——
就在她快撐不住,整個人要栽進水裡的那一刹那,後衣領被一把拽住。
魚竿也被人穩穩捏住。
她一回頭,看到師父那張沒表情的臉。
心裡一下子踏實了。
她就知道,師父一定在。
鐘原壓根不知道她偷偷換了搓餌,就為了守一條大魚。
但他剛才看她摔了一跤,心裡惦記著,時不時就瞟一眼她那邊的浮漂。
要是有大魚咬鉤的動靜,他就多留個心眼。
沒想到,真讓他逮著了。
這不就是“救人於水火”嗎?順手的事兒。
他把成欣拉穩,左手竿子換到右手。
“喲!大徒弟又跟水談戀愛了?”
“上次是抄網把自己抄河裡,這次是被魚拽下水——你跟水有啥深仇大恨?”
“好在鐘大師手快,不然今天你得濕透兩次。”
“厲害了啊!這丫頭真釣到大魚了!”
“說好了要釣條大貨,還真釣到了!鐘大師嘴上說要大馬口,一條大的都沒見著,徒弟倒先上手了!”
……
鐘原一握竿子,就知道這玩意兒不輕。
跟之前那條42斤的青魚,手感差不多。
好在成欣聽他話,換的是大號線組。
不然他得蹲這兒再耗個把小時遛魚。
普通人拿3.6竿子拉幾十斤,那純屬做夢。
可鐘原不一樣。
線組對路,竿子就是個拐杖。
但他沒急著硬拽。
第一條大魚是徒弟的,他得給麵子。
前五分鐘,他輕手輕腳,像哄孩子睡覺。
五分鐘後——
雙手握竿,原地一站,紋絲不動。
任那魚在水裡翻江倒海,蹦得像抽風。
岸上那幫路亞佬全傻了。
“臥槽!剛才還溫柔得像丈母娘看女婿,現在怎麼跟發了神經似的?”
“他這是不在乎魚跑不跑?”
“肯定不在乎!換彆人早就繞著岸遛了,他倒好,站著當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