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原這邊,釣竿一甩,魚上得跟下雨似的。
沒一個人空手。
有人一小時釣了八條,有人慢點,但最少也拉了五條。
岸上圍得水泄不通,人頭攢動。
“我這輩子頭一回見,這麼多人同時爆護!”
“黃河邊上這麼猛?每人都在上魚,跟開了掛一樣!我都想辭職來學釣魚了!”
“一百來號人,今兒能上三千斤不?”
“算算賬,每人三十斤就是三噸了!現在最差的都釣了二十多斤,怕是早超了!”
“三噸?穩了!”
“太離譜了!這地方以前魚口好時,一天頂多兩三百斤,鐘大師一來,直接飆到幾千斤!這魚不都被釣絕種了?”
“笑死,絕什麼種?以前用大網拖,一網下去就是幾百斤,一晚上幾萬斤都拉上岸,現在就釣幾千斤,算啥?”
“不電魚、不炸魚,純靠一根竿,黃河裡魚再多也釣不完!放心吧!”
“……”
十一點四十,太陽毒得跟燒紅的鐵板似的。
傘撐了也沒用,汗珠子劈裡啪啦往下掉。
樹蔭底下才像人待的地兒。
鐘原擦了把汗,喊了句:“行了,收工吧,再釣下去要中暑了。”
大夥兒立馬應和。
尤其是那些沒帶傘的新手,早曬得脫皮,全靠旁邊人撐傘救命。
要不是鐘大師開口,他們能釣到天黑都不肯停——這才剛嘗到甜頭,三十斤魚拎在手裡,哪舍得走?
但大師發話,哪敢不聽?
再說了,餌料也快見底了。鐘大師一走,誰管你餌?與其耗著,不如趁早撤。
大家夥兒動手收竿、卷線、裝包,動作整齊得像練過。
岸上圍觀的人頓時炸了鍋。
“鐘大師!給我留條魚!我要帶回去給老丈人!”
“兩條!我出二十塊一斤!”
“大師!我是賣魚的!你讓粉絲把魚都賣我吧!我一鍋端,省得你們一個個賣,麻煩!”
“滾蛋!你倒賣賺差價?想得美!”
“鐘大師昨天就說了,魚是賣給咱們老百姓的!你這魚販子彆想插一腳!”
“就是!你賣魚,我們都嫌貴!鐘大師的魚,我們自己買,不吃你那套!”
鯉魚這玩意兒,鐘原老家兩塊錢一斤都沒人要,土腥味衝鼻子。
可在這兒,二十塊一斤,搶得跟春運買票似的。
為啥?黃河鯉沒那股土腥味,肉緊實,清蒸紅燒都鮮得掉眉毛。
魚販子站在邊上,臉都綠了,吭都不敢吭一聲。
他心裡清楚:今天這陣仗,鐘大師鐵定不會把魚交給他。
粉絲們倒無所謂,賣就賣唄。
昨天說好了,今天請鐘大師吃飯。
一條魚三十斤,賣六百塊,一頓飯錢妥妥夠了,還省得自己掏腰包,美滋滋。
跟昨天一樣,環衛大媽主動搬出電子秤,支在邊上,免費幫忙過秤。
這回賣魚,粉絲們死活不讓鐘原碰錢。
“鐘大師,你站邊上涼快去,這事我們來!”
“萬一你回頭偷偷買單,我們咋辦?”
“錢要是不夠,你倒貼,那我們多尷尬?”
“不行,錢得攥在咱們手裡,你一根手指頭都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