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箏雖沒有被傳染的症狀,可兩日下來軟軟渾身都已經長滿了小泡,高燒不退,嗓子都哭啞了。
夏箏陪在身邊,兩天兩夜都沒合過一次眼。
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原本合身的衣裳此刻都兩側空蕩,一雙眼下掛著濃濃的烏青,她卻看不到自己一點,隻輕柔的用帕子點點為好不容易睡著的軟軟擦拭。
明明才兩日時間,夏箏卻覺得無比漫長。
她已經跪拜了所有諸天神佛了,她的軟軟已經喝了那麼多藥了,為何?為何還不見好轉?
她明明重生了,明明都活下來了。
她,團團,娘親,都活下來了啊,為什麼軟軟如此了?
難道因為前世沒有她,所以她這一世不能活嗎?
不!不行!
天道也好,報應也好,她不認!
“世子!世子!您不能再往裡進了!”
就在夏箏胡思亂想之際,外麵傳來了身邊秦嬤嬤的聲音。
世子?
顧逸之回來了?
夏箏聽到了甲胄碰撞的聲音就在門外。
他從前往前線上回來了!
眼看門晃動要被推開,夏箏立馬撲上前,抵住門栓喊:“世子您不能進來!”
“我是軟軟的父親!”顧逸之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從前線回來,快馬也要四日,他兩日就到,必然是夜以繼日,一刻都沒曾停歇的。
夏箏心中動蕩,可抓住門栓的手不敢鬆開一分。“可您也是鎮國公府世子,是要去抵禦外地的將軍,您不能染病,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否則,妾與軟軟亦無活路。”
顧逸之怎麼不明白。
他比對都明白。
可……
“您若硬闖進來,妾就隻能抱著軟軟一並自戕了。”夏箏狠心開口,畢竟她可以死,顧逸之不行,她的軟軟得有爹,有一個能護著她,不讓她受一點兒傷,一點兒委屈的爹。“顧郎,我求你。”
一聲顧郎,讓顧逸之鬆了手。
“好,我就在院裡。”
轉身,顧逸之坐在了大榕樹下的青竹搖椅上,如一尊鎮山的佛,不偏不倚,一動不動。
夏箏也鬆開了緊緊抓住門栓的手,頹然的坐在地上,看著床榻上已經睜開眼的看著自己的軟軟,立即擠出笑容回到她身邊。
一日複一日,軟軟昏昏沉沉,醒了睡,睡了醒。
顧逸之不曾離開小院一步,即使門窗緊閉,夏箏也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小院裡仿佛隻剩下她們一家三口。
一直到又一個清晨,外麵傳來了嘶吼聲。
“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是世子妃的陪嫁丫鬟!也是你們這些低賤婆子能碰的!”
是采薇的聲音。
夏箏起身,把窗戶打開了一條縫。
采薇被兩個婆子架著走進院裡來,雙手往後,顯然是被綁著的。
婆子將采薇扔到顧逸之跟前,隨後長風拿著一個布兜上前,把裡麵的東西倒出來,是一個普通的茶碗。
“世子,這副碗碟是采薇命人悄悄換了奶娘的茶碗,小小姐是吃了那奶娘的奶水才得的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