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凡人,為何而來?”
宋文的聲音,跨越百餘裡距離,直接在六名軍士的耳中響起。
六人聞言,神色陡然變得驚愕無比,抬頭四下張望。
他們自然是毫無發現,入眼隻看到漫山遍野的枯黃草木,乃是陣法內逸散出的微弱毒氣所致;毒氣雖未讓陣法外的萬物凋零,但卻透出一股無形的肅殺氣息。
可下一刻,六人就變得狂喜起來。
“啟稟仙師,在下趙厚,是奉天璿王朝趙天成陛下之命,特來祈求仙師出手,救我天璿王朝於水火之中。”
“六十年前,在王朝北部的壇渭城,突現一頭妖鼠。妖鼠體型大如牛犢,目赤如血,爪牙鋒銳堪比精鋼。此外,這畜生還擁有極高靈智,麾下更控製著大量灰鼠。”
“鼠群以血肉為食,所過之處,無論是野獸、牲畜,還是活人,皆都難逃被撕扯啃噬的厄運,化為白骨。”
“起初,鼠群的數量有限,它們還隻敢攻擊一些偏僻村落。可隨著它們吞噬的血肉越來越多,鼠群的數量越發龐大,難計其數,那頭妖鼠的實力也隨之水漲船高,開始慢慢攻擊一些城鎮,乃至是城池。”
時至今日,我天璿王朝已有上千村落、十數個城池被鼠群血洗,其中黎民百姓無一幸免,全都葬身鼠口。
“如今,鼠群大軍更是已經逼近皇城,已不足三百裡。一旦皇城陷落,天璿王朝必將國將不國。”
“還望仙師慈悲為懷,垂憐我天璿王朝皇族千年基業,念億萬黎民蒼生之安危,施以援手。”
為首軍士的聲音中,帶著乞求的意味,卻又有一股理所當然的篤定;恍若那名不知身處何方的仙師,自有解救天下蒼生之責。
“爾等是從何處得知,本座在此修煉?”宋文並未回應對方的請求,而是饒有興致的問道。
此處崇山峻嶺,距離最近的村落都有千裡之遙,按理凡人應該很難發現他的存在。
“啟稟仙師,此地雖然遠離城邦,但自古便有采藥人出沒,找尋稀有藥材。曾有采藥人到此,見到萬物出現非秋冬輪轉的非正常枯榮,便知此地必有異常。消息傳回後,謠言四起,有人猜測是仙師在此清修,有人猜測是異寶出世。陛下得知後,便決定派人前來打探一二,若能有所得,或可挽救天璿王朝之社稷。”趙厚解釋道。
“原來如此。倒是有些小瞧偶爾出現的那些采藥的凡夫俗子。”宋文低聲而語。
“如今整個天璿王朝危在旦夕,鼠患過處,枯骨遍野,生靈塗炭。我朝將士,雖前赴後繼,但終究乃血肉之軀,難以與鼠潮抗衡。蒼生泣血,山河哀鳴,懇請仙師垂憐,救萬民於水火!”趙厚雙膝下跪,身子匍匐在地,苦苦哀求。
“爾等且回去吧。本座一心向道,不欲牽扯世俗之事。”宋文幽幽而道。
趙厚驀然直起身子,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錯愕。
“仙師...你難道就忍心,眼睜睜看著鼠患肆虐,萬民葬身鼠口?”
“他們的死活,與本座何乾?那鼠患又不是本座所造成。”宋文聲音淡漠。
“仙師,在下鬥膽,在下求你親眼去看看鼠潮下的慘狀。那已非人間,而是血獄!血流成河,哭喊衝霄,怨氣震天。仙師...你於心何忍?”趙厚悲愴大吼。
“桀桀桀...”
一陣怪笑聲,當空炸響。
“區區凡俗螻蟻,也敢置喙本座!本座可不是什麼救苦救難的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