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的,鄧言活了二、三十年,直到今天才知道啥叫“社死”,而且這個詞,還是王不懂後來告訴他的。
一個東北爺們,因為自己胸口的槍傷崩裂,被人當著外人的麵,給扒光了檢查,關鍵是自己當時還是清醒的。你就說,換了誰,不會“社死”呢?最起碼的,自己彆扭的同時,心裡麵咋還有一種“窩囊和屈辱”的感覺呢?
“唉,想我鄧言,好歹也是一個中校軍官…可咋變成了這樣呢?呸,都怪那個姓郭的!好好的上校團長不乾,竟然就因為一個消息,嚇得去給小鬼子當狗!
你等著俺身體養好了的…老子非的把你個該死的王八蛋,‘扒皮點了天燈’不可…
不過,這王小二和姓孔的咋來了呢?老子這次特麼又把人給丟了!王小二還好說,可那個姓孔的啥意思?笑的真td猥瑣…”
王不懂和孔永安,一直在注視著被檢查的鄧言。當他倆看到,在鄧言瘦弱的身軀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傷痕時,都有點小小的感動,畢竟這個姓鄧的,和那些為了自身利益而甘心出賣國家,當漢奸的人來說,還真是條好漢!
特彆是王不懂,以前的他,也隻能在電視裡麵看見過,那些為了驅除韃虜,恢複中華而“拋頭顱、灑熱血”的仁人誌士。而今天,他竟然很真實的直麵這樣的人!
正愣神時,在他的旁邊,孔永安那聽上去“欠欠兒”的聲音響了起來:
“嘖嘖,你還彆說,咱們鄧中校這一身的傷痕,就是讓西南邊那位看到,最少得頒給他四五枚勳章了…就是這戰績嘛,嗬嗬…”
一句話,說的鄧言氣的直咳嗽!看他的樣子,估計孔永安再損他一句,他就立馬升天,位列仙班了。
“咳咳,姓孔的!不會…不會說話,就把你的臭嘴給俺閉上!老子早晚得讓你氣死嘍…”
王不懂一見這兩人,跟“烏眼雞”似的,連忙拉過了孔永安,讓他先待在一邊。沒看見人家獄醫還在處理鄧言的傷口嗎。
你不幫忙就算了,可要是再去添亂,王不懂可不會答應的!
不過人家孔永安說的也沒錯,鄧言也也知道自己這兩年,還真是沒啥作為!
也就是在楊勝利當團長時期,他鄧言領著三營和“特殊人才”,奉團部命做了一些貢獻外,其他的諸如情報工作,真的有點乏善可陳!
特彆是最近兩年,鄧言不是受傷躲藏,就是在受傷躲藏的路上!明麵上的功績,就是發展了臥底“魚腸”!可他自己也明白,這件事情,他也是“蹭了”王不懂的功勞。
接下來就是,縣城的情報點,被小鬼子毀掉兩次;府城內的情報點,好不容易建立了,也因為這次郭嘉超的叛變,遭遇到了“毀滅”式的打擊,按照他自己目前掌握的情況,短時間再重建,根本不可能了!
至於在其他的方麵上,鄧言感覺自己的工作也是做的很差,兩次“反圍剿”,他領導的情報中心沒有發揮到啥作用;情報和特戰“分而合、合而分”,也是因為他自己無法掌控全部,出了“簍子”導致的。
至於在保安團其他工作上,他領導的三營,也因為他的接任者吳安平的出賣,直接導致了三營的墜落!間接的導致了原保安團團長楊勝利的身亡。
而這次,他鄧言又在府城鋤奸不成,受了重傷不說,還把最後一個據點給丟了,而且他的心腹手下,為了救他,被小鬼子給當場打死!他自己,要不是有人出麵解救,估計這會兒,人已經在小鬼子的審訊室,遭受極其殘酷的審訊呢…
反思了半天的鄧言,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雖然他身上的槍傷因為情緒的失控,又崩裂出血,可這些疼痛,遠遠沒有他內心當中的那些痛苦讓他難受!
一想到這些,鄧言不由得長歎了一聲,
“唉…”
縫好了最後一針,在擦了擦手後,獄醫轉頭和跟著來的東區獄警交代了幾句
“行了,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以後注意點吧,再一個,這個人身體太‘虛’了!有機會還是要補一補才好…”
那名獄醫忙活完了,收拾好醫藥箱後,這才領著他的人,離開了“監號”。
幾個獄警也衝著王不懂他們點了點頭後,走了出去,還貼心的把“監號”的大門關上。
………
“老鄧,聽見沒。以後可得注意點了…你都多大歲數的人了,打打殺殺的事,以後讓下麵的人去,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