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脆響，明軍前沿的鹿角柵欄被後金士兵用巨斧劈開一道丈許寬的缺口，三名披甲的女真勇士嘶吼著躍過障礙，彎刀在夕陽下劃出駭人的弧線，瞬間將兩名來不及反應的明軍士兵砍倒在地。缺口處的明軍陣型頓時一陣騷動，後麵的女真大軍如同聞到血腥味的狼群，嗷嗷叫著向前湧來，眼看防線就要徹底崩潰。
“都給我站住！慌什麼！”一聲暴喝如炸雷般響起，都司王大勇提著他那柄重達三十斤的镔鐵大刀從陣後衝來。
他滿臉虯髯被汗水浸透，緊貼在黝黑的臉頰上，身上的鐵甲早已被血汙染成暗紅，左臂的傷口還在滲血，顯然已經激戰了許久。
打到現在前線，十個千戶死了三個，其他四個人人負傷，而且都是重傷，形勢不容樂觀，他身為都司一級的將領，也必須親臨一線。
他一腳踹開一個想要後退的小兵，大刀猛地頓在地上，“當”的一聲巨響震得周圍士兵耳膜嗡嗡作響，“身後就是咱們的大營，退一步就是死！誰再敢退，先吃我一刀！”
“王都司說得對！”旁邊傳來粗啞的回應，千戶趙鐵牛揮舞著兩柄短斧衝了上來，他身材魁梧如鐵塔，甲胄上插著幾支箭矢，卻渾然不覺。
畢竟這樣的箭矢根本就傷不了他，他自然也不在意，反而這樣的模樣更加駭人。
他一把抓住一個剛要躍過缺口的女真士兵的腳踝，猛地發力將人拽倒，不等對方爬起，左手斧已經劈碎了對方的頭盔，“狗娘養的韃子，敢衝爺爺的陣地！”
“兄弟，左翼我來頂住！”另一個身材稍顯瘦削但動作迅猛的千戶趙虎提著長槍趕來，他是幾個僅存能打仗的千戶之一，槍法也是刁鑽狠辣。
他看到幾名女真弓箭手在盾牌掩護下準備放箭，立刻側身滑步，帶著親衛殺過去，長槍如靈蛇出洞，精準地刺穿了一名弓箭手的咽喉，“火銃手跟我上！填補缺口！”
王大勇環顧四周，隻見缺口兩側的明軍士兵被女真大軍壓製得連連後退，幾名女真百夫長正揮舞長刀砍殺，明軍的陣型眼看就要被撕開。他深吸一口氣，對身邊的親兵們吼道：“親衛營！跟我上！結盾陣！”
“是！”二十餘名親衛齊聲應諾，他們迅速聚攏到缺口處，將手中的長方形盾牌層層疊起，組成一道堅不可摧的盾牆。
王大勇站在盾牆中央，镔鐵大刀橫在身前，沉聲道：“趙千戶，你帶刀牌手去守住左翼，彆讓蠻子從側麵迂回！趙虎，你率長槍兵列陣，捅穿他們的衝鋒陣型！”
“得令！”趙鐵牛和趙虎齊聲領命。趙鐵牛揮舞雙斧衝向左側，他的刀牌手們立刻舉盾跟上，盾牌碰撞聲連成一片；趙虎則指揮長槍兵排成三列槍陣，鋒利的槍尖斜指前方，如同一片鋼鐵荊棘。
“殺！”缺口外的女真百夫長看到明軍重新組織防線，怒吼著帶頭衝鋒。他身後的女真士兵們舉起彎刀，踩著同伴的屍體向前猛撲，他們的皮甲在陽光下泛著油光，臉上塗著猙獰的紅彩，口中發出“嗬嗬”的戰吼。
“第一排，刺！”趙虎厲聲下令。前排的長槍兵們齊齊向前跨步，長槍如林般刺出，瞬間將衝在最前麵的三名女真士兵捅穿。鮮血順著槍杆流下，滴落在乾燥的土地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但女真士兵悍不畏死，後麵的人踩著屍體繼續衝鋒，一名身材高大的女真勇士揮舞重劍劈斷兩支長槍，硬生生闖入槍陣。
“找死！”趙虎眼神一厲，側身避開重劍，長槍如同毒蛇般纏上對方的手腕。那女真勇士吃痛，重劍脫手飛出，趙虎順勢一槍刺中他的胸膛，槍尖從後背穿出。但就在此時，另一名女真士兵的彎刀已經劈到麵前，趙虎連忙後仰躲避，刀鋒擦著他的鼻尖劃過，帶起一串血珠。
“千戶小心！”一個千戶眼疾手快，一斧劈開那名女真士兵的頭顱，滾燙的鮮血濺了他滿臉。他抹了把臉，短斧舞得如車輪般，將左側衝來的女真士兵逼退，“這些韃子瘋了！跟他們拚了！”
盾牆中央的王大勇更是殺紅了眼，他的镔鐵大刀沉重無比，每一刀都帶著千鈞之力。一名女真士兵舉盾格擋，卻被大刀連人帶盾劈成兩半，內臟和鮮血噴濺在盾牆上，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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