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林中,毒霧彌漫,殺機四伏。韓宇卓強行斬斷與操蟲術的靈犀聯係,神魂受創,臉色蒼白如紙,嘴角不斷溢出鮮血。她強忍著腦中針紮般的劇痛和體內翻騰的氣血,眼看麾下弟子在佐道成員刁鑽狠辣的圍攻下險象環生,防護光罩搖搖欲墜,心中已然明了今日之局。
她深知自己僅有金丹四階的修為,又遭反噬重傷,絕無可能戰勝那位散發著元嬰威壓的瘟毒老祖,甚至連逃脫都希望渺茫。一股決絕之意湧上心頭。
“所有人聽令!”韓宇卓的聲音因傷痛而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立刻分散突圍!以最快速度撤回巨艦,將此地情報稟報許先生!這是命令!”她幾乎是嘶吼出聲。
“韓師姐!”一名弟子急切喊道,想要留下並肩作戰。
“走!”韓宇卓厲聲打斷,眼中是赴死的決然,“活下去,把消息帶回去更重要!快!”她很清楚,自己留下來斷後,大概率是十死無生,重傷之下根本逃不遠,但若能換取幾名弟子生還,將瘟毒老祖和這邪毒工坊的情報送出去,便是值得。
弟子們牙關緊咬,眼中含淚,但深知軍令如山,更明白這是韓宇卓用生命為他們爭取的一線生機。他們不再猶豫,發一聲喊,防護光罩猛地向外膨脹一下,暫時逼退近身的敵人,隨即驟然解散,數道身影如同離弦之箭,向著不同方向的密林疾掠而去!
“想跑?嗬嗬,都是上好的實驗材料,一個都彆放過!要活的!”瘟毒老祖沙啞的笑聲響起,他並未親自追擊,隻是輕輕一揮手。麾下的佐道成員立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分出大半人手,怪叫著追向那些分散突圍的弟子。
而瘟毒老祖自己,那戴著鳥嘴麵具的頭顱緩緩轉向強撐著站立的韓宇卓,深色晶片後的目光充滿了玩味與貪婪。“至於你,敏銳的小蟲子,你是我的了。本座很久沒有遇到感知如此獨特的金丹修士了,你的神經脈絡,一定非常……美妙。”
韓宇卓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腥甜。她並未注意到,懷中那枚許楊給予的、用於標識身份和接收指令的玉簡,在其暗中拚命催穀靈力準備拚死一搏時,正散發出極其微弱的、不同於尋常傳訊的奇異波動。
她雙手在腰間一抹,兩柄造型奇特的兵刃落入手中——那並非金屬實體,而是如同流動的水銀凝聚而成,長約一尺二寸,通體流淌著液態的光澤,正是她的獨門兵器,液態峨眉刺。她是水屬性靈根,功法與兵器皆與之相合。
“哦?還要負隅頑抗嗎?勇氣可嘉,可惜愚蠢。”瘟毒老祖嗤笑著,並未立刻動手,仿佛貓捉老鼠般享受著獵物的掙紮。
韓宇卓沒有答話,眼神一厲,猛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瓶,拔開塞子,將裡麵琥珀色的液體一飲而儘!
頓時,一股灼熱卻並不狂暴的藥力瞬間化開,湧入她的四肢百骸!她蒼白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紅潤,體內因反噬而滯澀劇痛的靈力如同被重新注入活力,變得洶湧澎湃,甚至暫時壓下了神魂的創傷,將她的狀態強行提升並穩固在了前所未有的巔峰!周身散發出的靈力波動赫然達到了金丹期的極致圓滿!
“嘖,決戰酒。”瘟毒老祖的語氣帶著一絲了然和更多的嘲諷,“早就聽說龍血盟核心弟子會配備這種燃燒潛能、透支根基的虎狼之藥,能在短時間內強行維持最佳狀態,甚至略有提升。可惜,飲鴆止渴,藥效過後,傷勢反噬會更重,甚至修為倒退。為了多撐一會兒,值得嗎?”
韓宇卓依舊沉默,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力量和藥效下被暫時掩蓋的、更深處的虛弱。她雙手緊握液態峨眉刺,水銀般的刺身流淌不定,散發出森然寒意。她知道orth不值得,但她沒有選擇。多拖住他一刻,弟子們就多一分生機。
“水遁·千殺水翔!”她率先發動攻擊,雙手疾舞,液態峨眉刺瞬間爆開,化作無數道極其纖細、卻鋒利無匹的高速水針,如同暴雨般籠罩向瘟毒老祖,破空之聲尖銳刺耳!
與此同時,她腳下微動,身形如同鬼魅般貼近,真正的殺招是隱藏在水針暴雨之後,那重新凝聚成型、直刺咽喉的峨眉刺真身!
“雕蟲小技。”瘟毒老祖不閃不避,鳥嘴麵具下發出沉悶的笑聲。一隻戴著皮手套的手隨意抬起,五指張開:“疫障壁!”
嗡!一麵由墨綠色濃稠毒霧瞬間凝結成的、不斷翻滾蠕動著的詭異牆壁憑空出現,無數猙獰的毒蟲虛影在霧牆中若隱若現。密集的水針射入霧牆,竟如同泥牛入海,瞬間被劇毒腐蝕消融,發出滋滋的聲響,連速度都大幅降低。
韓宇卓的峨眉刺真身緊隨而至,刺入霧牆半寸,便感到一股巨大的粘滯感和腐蝕力傳來,液態的刺尖都開始微微發黑!她心中一驚,立刻變刺為挑,身形借力向後急退。
“想走?晚了!”瘟毒老祖另一隻手屈指一彈,一縷幾乎看不見的灰白色粉末悄無聲息地融入周圍空氣。“瘟雲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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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宇卓頓時感到周身空氣變得沉重粘稠,仿佛有無形的、帶著病氣的鎖鏈纏繞上來,讓她身形一滯,動作慢了半分!同時一股頭暈目眩、惡心欲嘔的感覺襲來。
“操蟲術·毒蝕蜉蝣!”韓宇卓強忍不適,雙手結印,周圍枯葉下、土壤中瞬間湧出無數芝麻大小的黑色小蟲,它們不畏毒霧,反而瘋狂地撲向那疫障壁和無形的瘟雲鎖鏈,發出細微卻密集的啃噬聲,竟暫時遏製了毒霧的蔓延和鎖鏈的束縛!
“哦?有點意思!竟能駕馭以毒為食的異蟲?”瘟毒老祖似乎更感興趣了,“那試試這個!萬毒噬心蠱!”
他袍袖一抖,一片色彩斑斕、閃爍著不詳磷光的粉塵彌漫開來,粉塵在空中迅速凝聚,化作無數隻微小卻猙獰的毒蠱飛蟲,發出令人牙酸的嗡嗡聲,撲向韓宇卓和她的黑色蜉蝣。
韓宇卓瞳孔一縮,液態峨眉刺舞得密不透風,形成一道水波流轉的屏障,同時不斷催穀靈力,命令黑色蜉蝣迎擊。水光、蟲影、毒霧交織在一起,爆炸聲、腐蝕聲、啃噬聲不絕於耳。
戰鬥一時間竟陷入了短暫的僵持。韓宇卓憑借決戰酒的藥效和精妙的操蟲術、水遁術,勉強與瘟毒老祖周旋。她的打法極其取巧,絕不硬碰,不斷利用蟲群乾擾、水遁牽製,且戰且退,試圖拖延時間。而瘟毒老祖則自恃修為高深,穩坐釣魚台,似乎很享受這種一點點瓦解對手抵抗、欣賞對方絕望的過程,各種毒術、蠱術信手拈來,如同戲耍。
然而,決戰酒的藥效終究是有時限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韓宇卓感到體內的力量如同退潮般開始迅速消退,被強行壓製的神魂創傷和反噬之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反撲而來!她的動作開始變形,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呼吸變得急促而艱難,眼前甚至開始陣陣發黑。
“看來藥效要過了。”瘟毒老祖沙啞地笑著,看出了她的虛弱,“遊戲結束。乖乖成為我的收藏品吧!”他五指成爪,一隻由濃鬱毒霧凝聚而成的巨大鬼爪猛地抓向幾乎無法動彈的韓宇卓!
韓宇卓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她已經連抬起峨眉刺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