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言深吸一口氣,體內元嬰境界的靈力如江河奔湧。他雙足輕點,身形驟然騰空而起,衣袂在焦灼的空氣中獵獵作響。這一幕讓三個東廠廠衛嚇得魂飛魄散,其中一人手中的兵器“哐當”落地,另一人雙腿發軟跪倒在地,第三人更是連驚叫聲都卡在喉嚨裡,隻能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伯言淩空而立,目光如電掃視四周,確認隻有這三個追兵後,雙手結印如飛。水屬性靈力在指尖凝聚成三根細如牛毛的水針,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幽藍光。
“水遁·玄冰針!”
他低喝一聲,三根水針破空而出,精準地刺入三人身上的大穴位。
三人應聲倒地,四肢抽搐卻無法動彈,眼中滿是驚恐。伯言不敢怠慢,再次結印施展木遁,地麵突然竄出數根藤蔓,如靈蛇般將三人緊緊纏繞。
然而木遁施展的瞬間,伯言明顯感覺到靈力運轉滯澀,藤蔓生長的速度比預期慢了半分。這種前所未有的情況讓他有些不解,但是也沒有太在意。
“妖、妖怪啊!”其中一個廠衛終於找回聲音,嘶聲尖叫。
伯言眉頭一皺,藤蔓立即分出細枝,如活物般封住了三人的嘴。這景象在邊上觀望的四個蒙麵人眼中,簡直與殺人無異。他們驚恐地對視一眼,轉身就要逃離。
“等等!”伯言急忙落地想要解釋,但那四人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轉眼間就消失在廢墟中。伯言歎了口氣,轉身麵對被縛的三人,目光漸冷。
他盤膝坐下,指尖凝聚起一團水球,在水中隱約可見細小的冰針遊動。
“聽著...”
伯言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方才打入你們體內的水針含有劇毒,普天之下唯有我能解。若想活命,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他故意讓水球中浮現出一絲血紅,“若是胡說八道,或是試圖隱瞞,毒素便會發作,讓你們化作一攤血水。”
三人嚇得麵無人色,拚命點頭。
“我會分彆審問你們,”伯言繼續施壓,“若是三人的說辭對不上...”他故意停頓,看著三人眼中恐懼更甚,“那便一起受死。現在,若聽懂了就點頭。”
三人忙不迭地點頭,額上冷汗涔涔。
伯言指尖輕彈,三道靈力分彆沒入三人眉心:“待會兒我問話,想回答的就仰頭。但一人回答時,另外兩人的聽覺會被封閉。”
他解開第一個問題的禁製,三人同時拚命仰頭,眼中滿是求生欲。
“你們是什麼人?”伯言沉聲問道。
三人異口同聲:“東廠廠衛!”
伯言仔細觀察他們的神情,感覺對方十分配合,繼續問道:“東廠廠衛?這是什麼組織?你們又為何身穿龍都衙役的官服?”
這個問題讓三人露出詫異之色,眼神中甚至閃過一絲不解,仿佛在疑惑為何會問出如此顯而易見的問題。伯言心中一動,藤蔓立即分出枝條封住了左右兩人的感官,隻留下中間那個年長的廠衛。
“說。”伯言指尖的水球中,冰針遊動的速度突然加快。
年長廠衛咽了口唾沫,顫聲道:“東廠...是九千歲的直屬部隊,是這都城裡說一不二的勢力。穿這官服...實在是沒得選擇...”
“沒得選擇?”伯言追問。
“大地燃燒四十年了,”廠衛的聲音帶著哭腔,“諸國覆滅,布料作坊什麼的早就燒光了,這裡資源有限,能穿的隻有這些舊官服庫存...這還是從廢墟裡挖出來的...”
“諸國覆滅?!”四個字如驚雷在伯言耳邊炸響。他猛地起身,一把揪住廠衛的衣領:“你說諸國覆滅?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毀滅的?”
廠衛被勒得滿臉通紅,艱難道:“大人...小的今年才三十歲不到,四十年前的事...都是聽老輩人私下說的...那些知道真相的老人,早就被龍皇從浮空島上扔下去了...”
伯言如遭雷擊,鬆開手踉蹌後退。許楊、荀雨、鐘淩羽、馮恩,還有須臾幻境中的奶奶、母親、兄長...難道他們都不在了?這個末日般的未來,就是龍國的終局?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淒厲的慘叫聲,正是剛才四個蒙麵人逃跑的方向。幾乎同時,地麵開始輕微震動,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每一步都讓廢墟上的碎石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