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城,沈府。
主位上,一位汞丹境一重強者,此刻滿臉焦急,顯得坐立難安,正是青冥城城主蕭同。
他在這青冥城本該是說一不二的存在,但此時的目光,卻時不時投向廳外門口,眼神中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煩躁。
“沈初,還有兩日,就是移花神殿規定的最終交貨期限。你說的那小子,至今連個影子都不見!你確定……他可靠嗎?”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問出來的。
坐在下首的沈初,此刻內心同樣焦急。
但麵對姐夫的質問,他仍舊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忐忑,堅定的回道:
“姐夫,再等等!我的感覺……不會有錯!”
“感覺?”蕭同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也變得異常嚴厲:
“我要的是確鑿無疑的把握,是看得見、摸得著的靈草和丹藥!不是虛無縹緲的感覺!”
“移花神殿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給我玩感覺?”
說著,一道控製不住的威壓釋放了出來。
沈初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他何嘗不知其中的利害?
移花神殿,那是懸在他們這些附屬城池頭頂的一柄利劍,稍有不慎,便是覆滅之禍。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
“姐夫,事到如今,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我……還是相信他,一定會把東西送來!”
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閃爍,直直地迎向蕭同焦灼的視線。
他的眼神裡,有對當前絕境的無奈,更有一種經過權衡後孤注一擲的決心。
蕭同死死地盯著沈初的眼睛,見沈初眼神堅定,態度堅決,他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
終於長長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下來,帶著一種疲憊與無奈:
“兄弟啊,不是姐夫不相信你的眼光和能力,實在是……這次差事,乾係太過重大。”
“它牽扯的,不僅是你我二人的前程,更是我們蕭、沈兩大家族,上下幾百口人的身家性命!容不得半點閃失啊!”
他站起身,來回踱著步,繼續施壓道:“你可知那歸墟城如今是何等光景?”
“他們的城主,據說因為夏家未能按時湊足靈草和丹藥,盛怒之下,竟直接將夏家滿門屠戮!雞犬不留!”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狠厲:
“這還不算完,那老家夥更是放出狠話,倘若期限一到,其他幾家還是湊不齊,在移花神殿降罪於他之前,他必定會將他們統統滅族!”
說到此處,蕭同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寒意,那是對兔死狐悲的驚悸,也是對自身處境的憂懼。
沈初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接口道:
“此事我亦略有耳聞。不僅是歸墟城,如今神殿勢力內的上百座城池,哪一座不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各家城主、家主,都被逼瘋了,搜刮了一遍又一遍,就為了湊齊那要命的供奉。”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苦澀。作為商人起家的沈初,太清楚這種竭澤而漁的後果。
但在絕對的武力威懾麵前,任何商業規則和長遠算計,都顯得蒼白無力。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點一滴地流逝。
又是漫長的等待,蕭同終於失去了最後的耐心,眼神變得狠厲:
“不行!不能再這樣乾等下去了!沈初,我們不能把兩家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一個無名的贅婿身上!這太冒險了!”
他轉向沈初,語氣斬釘截鐵:“我們必須立刻行動!像其他城池一樣,把最後的命令下達到各大家族!”
“告訴他們,傾家蕩產也要給我把缺額補上!誰敢藏私,就彆怪我心狠手辣!”
沈初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
“姐夫,城內的各大家族,包括我沈家在內,庫房早已被清點、搜刮過不下兩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