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是雙向連接。”伽羅接過他的話,“不是主從關係。”
小心怔住。
他感受到手腕上那些銀色紋路正以完全同步的頻率脈動,像兩株並生的樹共享著同一道年輪。
每一次輕微的搏動,都帶來一陣奇異的暖流,從接觸點流向全身。
這不是控製,而是......
最純粹的共鳴。
讓他們在黑暗中也能循著這脈動找到彼此......
生命最原始的羈絆。
“所以......”小心的聲音微微發緊,“對不起。”
伽羅眉頭微蹙:“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那時我注意一點……”小心盯著兩人交疊的手,“那滴血就不會落在你的傷口上。”
窗簾被風掀起,陽光如流水般傾瀉而入,將兩人的輪廓勾勒得模糊不清。
“這不是你的錯。”
基因同化的雙向連接還有更好的理解說法。
將其中一方的生命,徹底綁在另一方身上。
兩人共享對方的一切。
心跳、呼吸、痛覺、情緒。
但這份連接,從來就不是對等的。
小心死了,伽羅也得死。
伽羅死了,小心卻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無論他們之間的羈絆再怎麼深,再怎麼緊密相融,這個殘酷的事實都不會改變。
伽羅的生命,從一開始就被係在了小心的身上。
兩人都明白。
小心看著被吹起來的窗簾,“伽羅。”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小心抬起頭,暗紅色瞳孔在碎光中格外明亮,“有一天我失控了...你怎麼辦?”
伽羅愣了一下,緊握住那隻手。
“那我會成為你的枷鎖。”他輕聲說,“不是束縛你的那種,而是...當你飛得太遠時,能把你拉回來的那種。”
小心怔怔地看著他。
伽羅鬆開手,轉而捧住小心的臉,拇指輕輕擦過他的顴骨。
“小心。”他的額頭抵上小心的,呼吸交融,“在你迷失之前,我一定會先感覺到。”
小心看清伽羅眼中眼底沉澱的東西。
是某種灼熱的、近乎固執的……
“我害怕。”伽羅突然開口,嗓音微啞。
“……怕什麼?”
“怕某天你為了斬斷聯係,弄傷自己。”伽羅早就看穿小心的想法。
小心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他抬手,覆上伽羅的手背,指尖收攏。
“那就請你……”他低聲說,“在我失控前……拉回我。”
“我會的。”
以我的生命起誓。
如果伽羅失敗了,沒能把小心拉回……
兩人將一同墜落。
伽羅似乎想說什麼,可還未開口。
叩叩——
敲門聲突兀地響起,打破沉寂。
伽羅站起身,走向門口。
“軍長。”他側身讓開。
軍長頷首,大步走進房間,在沙發上坐下。
他的目光落在小心身上,開門見山:“西區那邊明天會派人來。”
“小心,你明天就不要出門了。”
小心沒多問,隻是簡短地應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