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內
‘伽羅’猛地睜開眼睛,後頸劇痛讓他眼前發黑。
他掙紮著坐起身,發現自己手腕被粗麻繩牢牢捆在床架上。
老人坐在壁爐旁,正在擦拭一杆老式獵槍。
“醒了?”他頭也不抬,“彆白費力氣,那是捆雪熊的結。”
金屬碎片和芯片都不見了。
“東西呢?”
老人慢悠悠地裝填子彈,“箱子裡。”
敲門聲突然響起。
老人和‘伽羅’同時轉頭看向門口,屋外風雪聲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
“這個天氣...”老人緩緩起身,獵槍上膛發出清脆的哢嗒聲,“什麼人會來?”
‘伽羅’注意到老人的手指正按在扳機上,而那把獵槍的槍口...
對準的是門口,也是他。
伽羅站在門外,呼出的白氣凝結成霜。
他能感覺到——
屋內有兩道呼吸。
一道急促而警惕。
一道緩慢而危險。
就在他準備第二次敲門時,木門突然打開一條縫。
一支黑洞洞的槍管抵上他眉心。
“你是誰?”老人渾濁的眼睛透過門縫打量著他,“來這裡乾甚?”
伽羅保持著抬手姿勢,帽簷投下的陰影完美遮住他麵容。
“我在風雪中迷了路。”聲音刻意壓低,“看到這裡有火光,想休息一下。”
沉默持續三秒。
“30公裡內都荒無人煙。”老人手指仍扣在扳機上,“你能走到這裡...真巧。”
透過門縫,伽羅看到屋內爐火旁的身影。
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伽羅’正躺在床上,目光望向門口。
最終,老人緩緩放下獵槍,側身讓開一條通道。
“謝謝。”
伽羅低聲道謝,邁步踏入木屋的瞬間,屋內的熱氣混雜著鬆木燃燒的氣息撲麵而來。
老人關上門,獵槍隨意地靠在牆邊,卻依然在觸手可及的位置。
“坐吧,喝點熱茶。”他指了指火塘邊的木凳,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伽羅緩步向前,刻意避開‘伽羅’視線。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如刀般刮過自己的後頸,帶著軍人才有的銳利審視。
“從哪來?”老人遞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狀似隨意地問道。
“北邊。”伽羅接過茶杯,指尖不經意露出凍傷的痕跡。
他刻意壓低嗓音,讓聲線變得沙啞陌生。
火塘裡的木柴劈啪作響,爆出幾點火星。
“北邊三十裡是軍事禁區。”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普通人不可能穿過雷區。”
屋內空氣瞬間凝固。
老人不動聲色地往獵槍方向挪了半步。
火塘裡的木柴突然爆出一簇火花,照亮了伽羅帽簷下的陰影。
“把你帽子摘了。”老人的聲音像冰錐般刺來。
伽羅能感覺到床上‘伽羅’驟然繃緊的身體,以及老人逐漸扣緊的扳機。
“怎麼?”老人冷笑,“不敢摘帽子?”
沉默在屋內蔓延,隻有火塘裡木柴發出細微爆裂聲。
伽羅緩緩抬手,摘下那頂沾滿雪的帽子。
“是你!”床上的‘伽羅’猛地撐起身子。
老人銳利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
“你認識他?”
“不認識,但他......”
“我沒心情聽那些。”老人粗暴地打斷,獵槍卻慢慢放低,“既然確定沒什麼危害就留下吧。”
暴風雪在第二日淩晨停下。
老人是最早醒來的,他輕手輕腳地穿好皮襖,推門時木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屋外新雪足有半人高。
他腳步突然頓住——
雪地上有一串清晰的貓腳印,筆直地通往斷崖方向。
老人眯起眼睛,深一腳淺一腳地跟上去。
越靠近斷崖,積雪越薄,露出下麵焦黑的土
那是多年前能量爆炸留下的痕跡。
斷崖邊緣,白貓的皮毛在風中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