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保溫盒放在床頭櫃上，一邊盛粥，一邊狀似隨意地問道：“剛才……你在跟誰說話嗎？我好像聽到點聲音。”
伽羅接過溫熱的粥碗。
“沒有。”，舀起一勺粥，送到嘴邊，“可能是剛醒，還有點恍惚，自言自語了幾句。”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聽不出絲毫破綻。
“哦……那可能是我聽錯了。”
阿索看著伽羅平靜無波的臉，沒有再追問。
兩人斷斷續續地聊了一會兒。
氣氛顯得有些生硬，仿佛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薄膜。
很快，伽羅喝完了粥，將碗遞還給阿索。
“你剛醒，還需要多休息。”阿索接過碗，拿起保溫盒，站起身，“外麵的事情有我們，你不用擔心。”
“嗯。”伽羅應了一聲，重新躺回去，閉上眼。
阿索在原地站幾秒，目光掠過伽羅右耳上那枚耳飾，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病房，輕帶上門。
當伽羅再次睜開眼時，已是深夜。
醫療中心的夜間照明係統散發著微光。
他剛剛坐起身，一股熟悉的、能量被悄然汲取的微弱流逝感便從右耳傳來。
那枚耳飾，又在不知疲倦地吸收著他剛剛恢複些許的能量。
“你……”伽羅的聲音平靜，“吃飽了之後，會怎樣？”
人形物質團再次出現，坐在旁邊椅子上。
“還能怎樣？自然是回到我沉睡的地方，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等到……嗯，等到再次感到饑餓時，再出來逛逛。”
“一覺……要睡多久？”伽羅追問，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
“多久？”人形物質團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有趣，“幾十年？幾百年？或許……上千年？誰知道呢。時間的流逝對我而言，並無太大意義。一覺醒來，滄海桑田是常事。”
它說著，湊近伽羅，仿佛在仔細打量。
“不過話說回來……伽羅，你的名字，倒是很有意思。”
“嗯？”伽羅微偏過頭。
“在你這裡它或許隻是一個稱呼。”
“但在我所誕生的、那個早已被遺忘的紀元裡，‘伽羅’這個詞，象征著在絕望深淵中點燃的‘希望’，代表著犧牲自我換來的‘救贖’。它被譽為……刺破永恒黑暗的‘第一縷光明’。”
伽羅沉默片刻，消化著這意想不到的信息，然後反問：“那麼……你呢？你的名字，又代表著什麼？”
“我？”人形物質團低笑一聲，“湮滅……這是我的真名，銘刻於存在之基。”
它的語氣帶上一絲玩味，“不過嘛，我更喜歡後來得到的另一個名字。”
它停頓一下，仿佛在品味這個名字的含義，然後清晰地吐出三個字：“卡厄斯。”
“混亂，虛無，萬物未開之始，亦是一切終結之終。我覺得……這更符合我。”
卡厄斯
這個名字如同驚雷般在伽羅腦海中炸響！
“你是卡厄斯？！”
他瞬間想起阿卡斯從情報中複原的那個神秘信號裡重複出現的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