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起來的冤種們,一個個拍了拍自己的臉。
乾活乾活,起來乾活了!
他們走進營帳,原本鬆散的氣息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挺直的脊背。
“將軍!”
柳絮風點頭回應,指了指沙盤,“大戰在即,各位都有何見解不妨展開講講。”
他們一行人商量到天亮,才一個個離去,柳絮風坐回椅子上,手揉著眉心,“你怎麼還不走?”
羅溶月坐到桌邊,神情淡淡,等到送餐食來的人,這才開口,“等開飯。”
說著她就直接動手了,飯菜被送到嘴裡,才緩緩問道,“你不吃嗎?”
柳絮風還以為她是在關心自己,他聲音疲憊地響起,“吃。”
“哦,那你晚點兒吃,要不然不夠我吃。”
羅溶月真的是說到做到,她吃的很快,風卷殘雲,等柳絮風反應過來的時候,桌上就剩下一個雞腿了。
柳絮風趕緊坐到桌邊,一筷子就夾住了雞腿,羅溶月抬眸看了一眼他,放下了碗。
一杯茶被遞到了羅溶月手邊,她伸手接過,隻見柳絮風也不吃東西了,隻是愣愣地盯著她。
“你也喜歡喝茶?”
羅溶月瞥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直到將茶飲儘,她便起身走出了營帳。
柳絮風盯著已經空了的茶杯,有些愣神,他苦笑其實是他想多了吧?
要不然,為何會僅僅憑借一個喝茶的動作就覺得是她。
繼續低頭吃東西的柳絮風猛然愣了一瞬,有什麼東西在腦袋裡串聯了起來。
這個紅月很奇怪,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謎,更彆說每次都是在章將軍在的時候,會出現了。
柳絮風快速想到了還在城主府的章鐘嚴,他快步走出營帳,隨意牽了一匹馬就朝著千羽城而去。
他這一去,注定是失望而歸了。
因為城主府的人說,紅月來過一次,章老將軍就急匆匆走了。
柳絮風輕笑,“這個紅月可真是好樣的。”
竟然一聲不吭就能將人給勸走,甚至來這兒這麼久了,也沒有透露半分。
老將軍能這個安靜的走,就代表了對紅月的信任。
正想著,柳絮風看到一小隊人馬鬼鬼祟祟朝著他們的營地而去,柳絮風的腦海中警鈴大作。
他跟在那一隊人馬的後麵,看到他們走進了紅月的營帳。
柳絮風眼神中閃過了幽深的光,第二日天一亮,羅溶月走出營帳的時候,就發現了柳絮風盯著自己的眼神。
她回瞪過去,神經病,大早上在這裡練眼力呢?
柳絮風收回審視的目光,回來彙報的人,將最終的人數報了上來,“回稟將軍,並無任何不妥。”
他帶著疑惑來到了章慶輝的營帳,“章將軍,老將軍已經走了,此事你可知?”
啊?
章慶輝一臉疑惑,然後聲音遲疑,“我爹拋棄我跑了?”
看他這個樣子是不知道了,如此一對比,柳絮風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既然是不知道,那大家都一樣,半斤八兩罷了。
倒是紅月,明明什麼事情都知道,為何從未提起過呢?
“這事兒,紅月應該知道,難道她沒有同章將軍講嗎?”
她?
章慶輝立馬鬆了一口氣,如果是月兒的決定的話,那就肯定有她的道理。
“說不說都無所謂了,反正老頭子也受傷了,留在這兒也是個拖油瓶。”
正騎在馬背上的章鐘嚴,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是誰想我了嗎?”
柳絮風一直盯著章慶輝的表情,那剛開始驚訝,後來釋然的變化,他是一點兒也沒有錯過。
他心頭一鬆,能被如此信任的人,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日子很快過去,戰爭打響,雙方全部人馬齊齊出動,嘶鳴與兵器相接的碰撞聲。
風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劃過羅溶月的臉。
章慶輝離開前特意叮囑了她,“月啊,你老老實實帶著,讓舅舅我過過癮,昂。”
羅溶月沒有回答,卻也在這裡站了許久鼓聲敲的震天響。
她一眼便看到了蒼梧,隨之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這麼多人中,就他穿著的這麼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