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樂陽的心一沉。
“不瞞老大人,犬子今日突患重病,如今已經……聽下人說,他與小女幾乎同時病倒,不知是否中了同一種毒素?還請大人看在我父的麵子上幫已過世的犬子瞧上一瞧,曹某感激不儘!”
太醫令沉吟半晌,終於點了頭。
半個時辰後,老太醫麵色沉重的走了出來,朝著曹樂陽道:“少國公說的不錯,小少爺確實中了毒。這毒素來自滇南之地,可這種毒當地人從不外傳,不知怎的竟出現在兩個孩子身上!”
孟初晗忙道:“醫令可否細說?”
“嚴格來說孩子們中的並不算是毒,乃是南地用於刑訊外敵之物,雖不致命卻能讓人痛不欲生,當真十分歹毒。”
曹樂陽聞言便道:“既然如此,為何曆兒他……”
太醫令歎了口氣,解釋道:“少爺年紀尚幼,體魄不比成人,下毒之人是下了十足分量的,便是個成年男子也要疼的用頭撞牆,何況是個孩子?”
“老夫剛剛瞧了,小少爺生前遭了大罪,那麼小的孩子,竟被痛的生生咬斷了舌頭,好生可憐……”
曹樂陽大慟,他攥緊雙拳、紅著眼睛發出陣陣低吼:“是誰、到底是誰?有什麼明槍暗箭朝我來就是,做什麼要害我的孩兒?!”
太醫令見狀便道:“不知少爺和小姐今日吃過、用過些什麼,起居飲食是否有可疑之處?”
“婉瑩知道是誰害了咱們的孩子!”
曹樂陽轉頭一看,臉色慘白如紙的謝婉瑩在紅玉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來至二人跟前,未來得及說話便往地上一跪,顫著聲音道:“二爺,曆兒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又是國公爺看著長大的,如今他死的這樣不明不白,婉瑩實在不甘心!”
曹樂陽正要勸她,忽聽曹懿寧房中傳來下人的驚呼——
“懿寧小姐醒了!”
“小姐發病了,快請太醫令!”
房中的懿寧似是受了極大的痛苦,發出微弱又尖利的哭喊。
那聲音實在揪心,孟初晗不及詢問謝氏來龍去脈,便一陣風似的朝懿寧的屋子衝去。
曹樂陽心下一片焦急,正要轉身卻被謝婉瑩一把抱住大腿。
“二爺,曆兒他死的好慘!他足足痛叫了一日,眼耳口鼻不斷流出鮮血;直到他口中的血再也止不住,奴婢才知道那孩子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二爺,曆兒是奴婢痛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來的,雖是庶子,好歹叫了您幾年爹爹,您怎麼忍心看他走的不明不白……”
聽著女兒的痛叫、再看看自己腳邊痛哭的謝婉瑩,曹樂陽心頭似火在燒。他俯身一把拉起謝婉瑩,掏心掏肺的起誓:“你放心,曆兒絕不會白死!”
“眼下要以寧兒的身子為重,你這個做娘的本該守在她身邊。可你的氣色著實不好,站都站不穩,不如先下去休息,待寧兒好些了你再來看他!”
此時的謝婉瑩什麼也聽不進去,滿心都是幼子慘死的樣子,她死死拉著曹樂陽的胳膊說什麼也不肯撒手,眼淚順著兩腮滴落在曹樂陽手背上,燙的他心發慌。
“二爺你彆走,奴婢知道是誰害了曆兒。二爺你還記得嗎,當初奴婢懷曆兒時您仗劍守在奴婢門口,奴婢這才有命生下孩子;害死曆兒之人有權有勢,二爺你可還有當日那般膽量,替咱們的兒子複仇?!”
“曆恒是你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兒子,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睡在冰冷的低下,永不瞑目?”
……
屋裡的人在哭、謝婉瑩也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