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拾垂首退下。
命簿停在一頁良久,沒有翻動。
燭鈺憶起在人間的那夜,妖怪曾驚慌失措地將一柄匕首抵在他脖頸間,聲音很輕地求他不要發出聲音,說她隻是想找個地方避一避。
微弱的氣聲吹拂在他的脖頸間,怕極了,發著抖,很可憐。
明明是利器相向,用的卻是劍柄,還用商量的語氣問他“可不可以”,那一刻心尖仿佛被貓抓了一下,又似羽毛輕輕描摹過肌膚。
很奇怪,這種小事,稱不上什麼美好的畫麵,燭鈺卻一直記得。
她那時怯怯不安的神情,至今曆曆在目。
……算了。
燭鈺漫不經心地想。
她既然心悅自己。
無論是誰派她來的,都不會有他能給她的更多,收買過來就是。
金光殿又不是沒地方,既然小妖怪已經不舍得離開自己,讓她住下又如何。
上課的第二天,新鮮感消失,唐玉箋已經開始痛了。
尤其是睜開眼看著外麵天還黑著,忽然之間就陷入悲戚。不明白為什麼睡入仙門後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雞早。
難道說成仙就是吃苦嗎?不行啊,她上輩子吃太多苦這輩子真的吃不下了。
好在新弟子課業不多,上四休一。
壞在要上四。
十日後新弟子入金身,剛好就在休沐的那一日,唐玉箋頓時產生了一種深深的厭惡感,心裡煩的不行,感覺虧大了。
早起還要先去不眠峰晨練,聽聽,這個名字就很不像話。
她的怨氣比厲鬼還重,因為表情太過沉鬱,送她出門的鶴叁欲言又止,到最後也沒說出什麼。
唐玉箋也懶得猜。
到了不眠峰才想起來,每日例行的依依惜彆和臨走關懷今天忘了演了。
不過沒事,問題不大,估計金光殿的那位也不在意。
令唐玉箋無法理解的是,無極仙域好像隻有她一個人能感受到這份痛苦。
周圍的新弟子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恨不得住在不眠峰上,一個個圍住授課的上仙不放,讓她錯覺回到了上一世卷生卷死的日子。
入山式仙宴上見過的虞丁也在此列,她發現唐玉箋之後自動與她組隊,還悄悄小聲對她說過,懷疑哪個哪個弟子晚上偷偷練習術法,搞得她很有危機感。
這塊話題上唐玉箋很難跟她共鳴。
畢竟她是要睡覺的,除此之外仙界修煉也很苦,就算拋開吃苦不談……算了,也拋不開。
內門這些仙族血脈體能比她好很多,練了四個時辰的身法,唐玉箋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難看,接著還要去修心崖上上心法課,簡直折磨。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